伯爵多如狗,未必不能死幾個,畢竟皇帝可沒給伯爵發(fā)免死鐵券啊……
李聚沒藍玉那么硬氣,行禮道:“鎮(zhèn)國公,告辭?!?
蔣瓛起身,將椅子踢至身后,發(fā)出了刺耳的噪聲,冷眸盯著顧正臣:“如此受制于人的滋味,還真不好受。鎮(zhèn)國公,你這樣做,就不怕睡不安穩(wěn)嗎?”
顧正臣哈哈笑出聲來,對蔣瓛道:“我這身體,本就睡不安穩(wěn)。最近睡眠也淺,脾氣也不太好,蔣指揮使,做事可要小心謹慎點?!?
“告辭!”
蔣瓛哼了聲,轉身離開,出了門,看向一旁打量自己的蕭成,道:“聽說你已勘破武道,不知你我,孰弱孰強。”
蕭成躍躍欲試:“若是蔣指揮使想討教一二,我可以奉陪?!?
“好,東家,給我們準備一間寬敞的房間!”
蔣瓛沉聲,目光看向嚴大樓。
嚴大樓可不敢讓兩人在房間里大打出手,提議后院天井空曠。
林白帆走了進來,對顧正臣道:“蔣瓛、蕭成要交手,攔是不攔?”
顧正臣輕聲道:“那就讓他們交手下,試試到底誰更勝一籌,你去看著點?!?
林白帆躍躍欲試:“老爺,我也想——我這就去。”
顧正臣看著離開的林白帆,搖了搖頭,端起酒杯,總感覺這酒水好像變苦了些。
徐達拿出手帕,擦著手上的油漬:“你想靠著他們兩三個人,抑制了這兇猛的土地兼并之風,怕是不夠,遠遠不夠。你要知道,不是所有勛貴、官員都有顧家人的本事?!?
“單單就說魏國公府吧,年俸就這些,又沒其他營生,這一代人是夠用了,可等我閉了眼,爵位給了長子,俸祿便歸長子所有,那添福、增壽、膺緒三個孩子,他們靠什么過活?”
“田地,也只有田地是他們的立身之本,這也是世家的根基。不管是梁國公還是其他人,誰站出來反對土地兼并,誰針對眾人圈地,都無法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格物學院有個詞叫什么,慣性,對,置地是所有人成家立業(yè)之后最大的慣性,這就如同山石滾落,帶著轟隆聲,螳臂擋不住車,更擋不住帶著慣性滾落的巨石?!?
顧正臣眉宇間滿是憂愁,問道:“那魏國公知道,圈地的背后是破家的百姓,是大量增加的佃戶嗎?”
“知道。”
徐達回道。
顧正臣站起身來:“那也應該知道,通往盛世的路,是百姓先解決溫飽吧?”
“知道?!?
徐達面無表情。
顧正臣走至徐達身旁,拿起酒壺添酒:“可一個處處是佃戶,辛勤勞作一年又一年,一輩子也沒什么積蓄的佃戶,能創(chuàng)造出一個盛世的大明嗎?”
徐達側頭看著顧正臣,平靜地說:“我徐達世代皆是農民,苦日子是怎么過的,我很清楚。只是鎮(zhèn)國公,這事沒那么簡單解決,也不是上個奏折,在朝堂上說幾句,就能解決的事,勛貴們,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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