繳了武器之后,裴和侍衛(wèi)們被蒙上眼睛,押送上了馬車。班森到了此刻,終于露出了寡薄的笑容,對侍衛(wèi)說:“去通知雷爾夫提督,馬上來見我?!?
他翻身上馬,洋洋得意間,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帝國五大軍團(tuán)中兩個首領(lǐng)已經(jīng)在自己手中!
馬蹄聲敲打在堡壘的石子小路上,他忽然覺得,這一片大陸,都即將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裴靠在馬車車廂里,眼前是一片黑色的世界。然而于是這樣,他的感官便愈發(fā)的敏銳,甚至能察覺出車輪碾過小石子產(chǎn)生的顫動聲。
“提督,現(xiàn)在怎么辦?”
耳邊是瓦涅上尉焦慮的聲音,低低的問。
裴的雙手被縛在身后,隔了許久,才用歉意的聲音,苦笑了一聲:“上尉,看來我的好運氣用完了呢。”
瓦涅上尉不安的動了動,他并不害怕自己身處這樣的困境,可是敬愛的元帥如果也無力脫身的話,是自己的失職。
“算了,沒關(guān)系?!迸岱路鹉芸闯鏊谙胄┦裁?,安慰說,“至少現(xiàn)在還沒死呢!”
或許是因為有人聽到了車廂里的說話聲,馬車停下了,有人粗魯?shù)睦_車門,大聲的說:“不許說話!”接著拿破麻塞在了侍衛(wèi)們的口中,只是在裴的面前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閣下,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闭f著一視同仁,帝國元帥嘴巴里被塞得嚴(yán)嚴(yán)實實,動彈不得了。
狼狽的一路行到終點,被送進(jìn)了獨立的一間房間,裴終于可以取下眼罩和麻布,暫時獲得一些光明和自由。
“喂,我說,這房間里什么都沒有嗎?”裴轉(zhuǎn)了一圈,推開了窗,對外邊大聲抱怨,“象棋總有吧?”
“抱歉元帥,曾經(jīng)有人吞象棋棋子自殺?!?
“書呢?好歹給我本書吧?”
這一次回應(yīng)他的是明晃晃的刺刀,和衛(wèi)兵抿得像是一條線般的唇。
元帥識趣的鉆回了房間,并且自覺地將窗關(guān)上了,動作迅捷得不帶走一片云彩。
房間里彌散著一種粉塵的味道,又因為下過雨,裴躺在冰冷的床上,百無聊賴的想:如果瓦涅在身邊,一定會大聲呵斥對方的無禮,并且痛心于自己這種怯懦的行為的吧?
這種想法讓他覺得有些心虛——自己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被自己人囚禁、并被暗殺的元帥吧!裴有些好笑的想,那該多丟臉啊——維納格拉的旗幟就這么悄無聲息的倒下了,甚至連一滴血都沒沾上。
不過,現(xiàn)在想這些都于事無補(bǔ)了。裴轉(zhuǎn)頭望向窗外,黑夜無聲,只是零星的點綴著幾顆星子。努力的去辨別的話,它們好像是有顏色的呢,躺在現(xiàn)在的位置,三點鐘方向,那一顆又大又亮的……隱隱是綠色。就像是翡翠色的眼眸……喬那樣的——他想到這里,忽然松了口氣,至少他之前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那就是拒絕喬成為自己的副官。
陰測測的目光從一個小孔中往里邊探視,過了許久,班森子爵帶了疑惑問:“他在干什么?”
衛(wèi)兵立得筆直,不過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元帥在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