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高級軍事會議室里,趁著帝國元帥還沒回來,竊竊私語聲響成一片。
“你聽到沒有,那個女孩叫元帥什么?”
“助教先生?”
“那是……什么意思?”
“你看到元帥的臉色了嗎?真難看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
不過在帝國元帥踏進會議室的剎那,所有的低語聲都靜止了,不過在這些帝國提督們向來嚴肅的臉上總還是能捕捉到幾絲欲又止的尷尬、又或者是尚未能完全“暢所欲”的惆悵。
倒不是因為他們和女人們一樣喜歡八卦是非,實在是因為……這么詭異的事發(fā)生在裴子維的身上啊。
關于裴元帥的私人感情方面,帝國貴族們中間,流傳著很多說法。
有人說他根本是個戰(zhàn)爭機器,體會不到常人的感情;有人說裴元帥曾經深愛一個伶人,但是在八年前尤紀共和國入侵的災難性戰(zhàn)役中,那個傾國傾城的女子死在了敵軍鐵騎下——是他奮然而起成為軍人的原因;當然,也有人不壞好意的說:“提督他根本……愛的是個男人啊”。
對于所有這些傳聞,裴提督的態(tài)度是理所當然的若無其事——其實近侍瓦涅上尉懷疑,哪怕有人面對面的和提督談起這些傳聞,恐怕在提督眼里,他只看得到對方的嘴唇在一開一合而已。
鑒于長官持有這么無所謂的態(tài)度,上尉先生也就放棄了替他辯白的舉動。雖然,他知道提督只是秉承著“怕麻煩”的心態(tài),才懶得去理會那些投懷送抱的美人們。
“瓦涅上尉,這已經是這位小姐第三次暈倒在我懷里了?!庇忠淮蔚蹏獛洀奈钑貋恚欀碱^,不無抱怨。
哪怕是化石先生,也看出了這位小姐的心思。
可是裴提督命令侍衛(wèi)將這位小姐送到她父親——某位公爵身邊的同事,堅持要讓侍衛(wèi)轉達:“您的千金病得實在不輕呢。請一定要替她找一位醫(yī)生看一看?!?
更可悲的是,三次“暈厥”偶遇之后,提督依然不記得小姐的名字。
盡管在座的提督們在戰(zhàn)場上叱咤風云,可是元帥難得陰沉的臉色也讓他們覺得兢兢戰(zhàn)戰(zhàn)。這不算一個大型的軍事會議,列席的是即將要隨元帥去往前線的將軍們。因為這次行動沒有特定的目標,所以不過是出征前的例行會議。
裴元帥一貫的較為沉默——事實上,跟隨過提督的將軍們都知道,他只有在布置具體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時,才會開口。
會議上顯得氣勢洶洶的是曼德中將。他是一個體魄強健的中年男人,四十歲上下,有著一頭卷曲的棕黑色頭發(fā),一開口的時候,聲音像是悶雷。
作為現任首相的侄子,他表現得傲慢而強勢,幾乎所有的人事任免都由他來宣讀,呃裴提督坐在一旁,有些神游物外的樣子。這樣其他的將軍們心里難免有些嘀咕。會議快結束的時候,裴元帥終于開口:“對了,威遜鎮(zhèn)上我的行轅已經修好了么?”
所有人都愣了愣。
裴子維之所以這么受到前線將士們的擁戴,是因為他素來與士兵們同甘共苦,手下士兵只能吃一片面包,他絕不會吃第二片;至于真正沖鋒陷陣時,維格納拉的旗幟也永遠飄揚在第一線。
出于元帥本身就不愛奢華享受和急需戰(zhàn)場第一手情報的考慮,裴幾乎不用任何行轅,假如非要說有什么不同——也不過是他的帳篷比普通軍人的大上一些罷了。
可是這一次,他竟親自過問起住處,手下的人不免一頭霧水了。
瓦涅上尉鄭重的將一卷羊皮紙遞給負責后勤的一位提督:“元帥大人居所的規(guī)格請按如下準備?!?
“……會在大人您抵達威遜鎮(zhèn)前修葺完畢。”
帝國元帥滿意的點了點頭:“沒事就散會吧。”說完他向眾人點了點頭,在下屬們詫異的目光中先行離開了。
步出軍部,哨兵們動作劃一的行了軍禮,裴微微點頭致意,聽到瓦涅問自己:“提督,接下來去哪兒?”
“馬車上備著便衣吧?”提督忽然問,英挺的雙眉微微蹙在一起。
“是?!?
裴似乎在想著什么難以決斷的難題,過了一會兒,才說:“去玫瑰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