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是夠多了,但懼怕也伴隨而來。李承乾的一切表現(xiàn),帶給他的,除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有其他。
……
烈日當空,風中也帶了一絲悶熱。
冉顏看安瑾用書遮著面容,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睡著。
冉顏想通始末,也就不再多,心中默默盤算怎樣逃離,她遇見被綁架的情況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心里相對來說比較平靜,而且她分析眼下這個狀況,還不算最糟。
至少,安瑾的情緒不算激烈,她應該還有一些時間。
冉顏想著,從榻上坐起來,道,“我陪你玩完這最后一場游戲?!?
靜默了片刻,安瑾的心情已經(jīng)平復下來,將手中的書冊丟到榻上,冉顏垂眸看了一眼,是《戰(zhàn)國策》。
“獻梁夫人就這么自信我不會殺了你?”安瑾聲音有些沙啞。
“你說過,我于你有恩,不會恩將仇報。但殺不殺也都在你一念間。”冉顏微微抿唇,她得做好兩手準備。
不能只等著別人來救。安瑾是這案子的主謀,倘若能活捉最好,若是威脅到冉顏的生命,她也必須得生死相搏。
而且,安瑾看起來一切正常,但其實就是個瘋子。如果冉顏沒有猜錯的話,安瑾之所以能夠順利的綁架她,是因為他給三司的人下了圈套,他為了捉她,便殺了一兩個官員。三司會有什么舉動,全都在他的意料之內(nèi),甚至,連因為急著趕路而會走的那條小徑,他都一清二楚。
冉顏身上的毒藥沒有了,顯然是被安瑾取走。不過她還有藏在頭發(fā)里的銀針,她能感覺到銀針還在。她的左袖袋里,還有一方浸了毒的帕子。
這兩樣東西,都不適合等到真正拼起來再用,而更合適誘殺??墒前茶奈涔烤谷绾?,還是未知數(shù),即便靠近,又能有幾成把握?
日影西移。
整個宮內(nèi)的侍衛(wèi)都調(diào)動起來,四處搜人。
尤其是對大理寺一片進行了仔細的排查,任何大大小小的宮殿都不曾放過。
冉顏在院子里,能夠隱約聽見外面的聲音,仿佛距離這里并不遠,卻不知為何,居然沒有人發(fā)現(xiàn)。所以冉顏覺得,她之前看到的那個門不過是個假象,她現(xiàn)在所處的位置,根本不是從之前那扇門進來的地方。
冉顏正在想,怎樣把頭發(fā)里的銀針取到袖袋里,卻聽見撲棱棱的聲響。緊接著便是咕咕的聲音。
她轉頭,看見安瑾手上落了一只鴿子,他取下鴿子腳上的小竹筒,從里面抽出一張小紙條,看完之后,唇角微微一彎,將紙條遞給了她,“蕭侍郎果然識時務?!?
冉顏展開信,不是蕭頌寫的,但看內(nèi)容大概能猜測,應是魏王府傳來的消息,其內(nèi)容大意是:已經(jīng)收到蕭府藏的那封信,但是地圖沒有找到。
地圖?冉顏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未打算直接探問。
“你想殺李承乾,有無數(shù)次的機會,卻選擇這樣迂回曲折的方式,最終也沒有手刃他血恨,有意義嗎?”冉顏放下字條,問道。
“我是想過殺他,因為一切都是因為他,否則,也不會有那些諂媚之人將我凈身送到東宮!”安瑾在說到“凈身”的時候,漂亮的面容十分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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