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臨摹的《快雪時晴帖》,想來也應(yīng)當(dāng)不錯,畢竟人家本身也是大師。
“這樣貴重的禮……”冉顏話剛說了一半,便被冉韻打斷。
她擺擺手道,“十七姐不必介懷,這東西由你手里送出去最好不過,我阿耶和母親這是在幫你認(rèn)親,得了這座靠山,在京里的身份也會不同。當(dāng)然,我們家也會沾到好處,這是兩全其美的好事?!?
冉韻辭露白,卻讓人覺得十分爽快,正是合了冉顏的心意,“你打算送些什么?”
“我就送一只玉雕的壽桃,我年紀(jì)小,沒有錢,擺闊的事兒由我阿耶去做便罷了?!比巾嵗硭?dāng)然的道。
冉顏啞然失笑,果然本性難改,不過她倒是很有分寸,本來未出閣的小娘子們送禮物爭的都是一個巧心思,價值倒是在其次,而冉顏則是代替她母親送得禮,帶了別的意思。
冉韻在冉顏這里用了午膳才走,到中午時,劉青松遣人來通知她,在永崇坊找到一個患?xì)饧仓?,請她前去會診。
永崇坊就在安善坊附近,來回不過兩盞茶的時間,而冉顏正巧要尋劉青松幫著拆線,便出門去了。
寒梅花香,園中的雪已經(jīng)融干凈,只有低矮的屋檐上偶有結(jié)著冰柱,經(jīng)過午時的陽光照射,冰柱尖兒上掛著融化的水珠,映著陽光,折射出晶瑩璀璨的光芒。
冉美玉站在西苑的小閣上,看見冉顏從內(nèi)門道上了馬車,攥著的拳頭指甲陷入肉里,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這些天,蕭頌雖沒有親自前來,卻日日遣人來給冉顏送藥、送些精巧的吃食、有趣的玩意,隔兩日還請周醫(yī)令親自前來診病。從蕭頌?zāi)欠N氣勢迫人、高高在上的外表,絲毫看不出原來竟是個細(xì)心體貼的郎君,冉美玉恨不得受傷的是自己。憑什么冉顏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能得蕭頌另眼相待!
冉美玉暗暗盤算著,明天的壽宴,一定要想法子讓蕭頌把目光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否則這一趟長安行怕是白來了。
冉美玉知道,除非蕭頌愿意,否則不是誰想見他就能見得著的。這是難得的好機會!
天色漸黑,冉顏亦歸府。脖子上的針線已經(jīng)拆掉,卻還是不敢有太大動作。她在繡架前,將繡好的帕子剪下。
看著上面的紅梅花,無奈一笑。
“娘子,蕭侍郎來了?!蓖砭G在外面道。
冉顏動作一頓,“天已擦黑,他怎么來了?”
晚綠從外間走進(jìn)來,“奴婢不知道,聽說蕭郎君正在主院正廳內(nèi)和郎君、十郎聊天,郎君請您過去拜謝蕭侍郎這些日來的照顧?!?
“好。”冉顏恰好還未曾洗漱,便直接出去了。
前院有侍婢過來接人,冉顏只領(lǐng)著晚綠去了前廳。
廳內(nèi)燈火通明,還未進(jìn)屋,便能聽見蕭頌特有的聲音,笑聲朗朗,顯得很是開心。
冉顏在門口停了一下,等侍婢報了一聲,她才進(jìn)去。
剛剛進(jìn)門,冉顏便察覺到了一個炙熱的目光,不禁抬眼看過去,正對上蕭頌柔和的一笑。冉顏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過去向冉平裕施禮,轉(zhuǎn)而又向蕭頌見禮,“見過蕭郎君?!?
“十七娘無需多禮?!笔掜灪芟胱猿忠幌?,但就像著了魔一樣,目光不自覺的便往冉顏身上飄,他這幾日公務(wù)繁忙,偶得片刻休息時能想到冉顏傷勢不知如何,卻也沒覺得多么牽腸掛肚,可如今一見到她,才忽覺已陷相思。
冉平裕早就聽妻子說了卦象之事,既然當(dāng)初是出云道長說蕭頌克妻,如今又是出云道長說蕭頌與阿顏乃是金玉良緣,定然不會有錯。他語間已經(jīng)暗示蕭頌來提親,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吝嗇給他們一小會獨處的時間。
冉平裕覺得,一來蕭頌中意阿顏;二來隨著他年紀(jì)漸長,蕭家人也越來越著急,早就有傳聞,蕭家夫人近來開始漸漸接受中小氏族遞過去的貼,似乎有意在其中尋個八字能與蕭頌相合的。以冉顏的樣貌和出身,應(yīng)該都沒有什么問題。
待冉平裕和冉云生退到隔壁,蕭頌便湊近冉顏道,“你的傷可好了?”
“好了?!比筋伒馈?
“那天從官署出來,本來是要給你樣?xùn)|西的,但光顧著別的,竟是給望了,今日我就帶來了。”蕭頌笑著起身,“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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