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貫樓似乎在洲府的北邊。羅尚昊在前面帶路,盡量避過了燈火密集的地方,大約一柱香后,兩人終于抵達了地頭。
楊紀本來以為,萬貫樓這么神秘,應該是選擇在非常偏僻的地方。但是到了地頭才發(fā)現(xiàn),洲府的北部區(qū)域雖然相對來說人口最稀,商業(yè)也不是最發(fā)達。
但是這個萬貫樓恰恰選擇的就是那些經(jīng)濟最發(fā)達的商業(yè)中心。站在一座酒樓的上面,一眼望過去,黑夜中鱗次櫛比,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店鋪,酒樓、藥鋪、香樓、書坊、酒坊、茶肆、屠鋪,這要是白天,必然是熱鬧無比。
“這里有點古怪啊?!?
夜風呼嘯,楊紀衣袂飄飄,站在一處酒樓伸出去的飛檐上,皺著眉頭道。
城北,楊紀以前還沒來過。但是只是一看,楊紀幾乎本能的感覺到有問題。這才剛到子時,地方的郡縣可能早就是一片漆黑。
但是洲府不同,這是紙醉金迷之地。別說是子時,就是三更、五更,換了城南、城東那些商業(yè)繁華的地帶,也一定還有在營業(yè)的。
但是楊紀站在這片屋脊上,居高臨下,發(fā)現(xiàn)整個片區(qū)域,沒有一點點燈光。除了在無數(shù)店鋪環(huán)繞之中,有一座高樓迸發(fā)著比其他地方都要通明的燈火。
“嘿,就知道瞞不過你。大隱隱于市,小隱隱于朝,你可能還不知道。這里所有的店鋪,不管是酒樓、客棧、還是屠鋪什么之類的,全部都是屬于萬貫樓?!?
“這是洲府里最頂級的盛事。每三個月一次,一年四次。每次的這個時侯,不管有多少人來,不管有多少生意,那統(tǒng)統(tǒng)都是不做的。早早的打了烊。對外宣稱是自查、防火、和查帳。雖然很多人也奇怪,但是時間久了。也就慢慢習慣了。甚至到了這個時節(jié),根本就不會有人來住店?!?
“萬貫樓為了隱秘,可也是費了不少的心思,花了不少的準備工夫。楊兄,你來洲府也有一段時間了,難道就沒發(fā)現(xiàn)洲府里的蠻族、邪道多了點嗎?”
羅尚昊說著。扭頭看向楊紀,反問道。
“你的意思,那些蠻族、邪道也是沖著萬貫樓來的?”
楊紀眼中難掩驚訝。
他在洲府里也逛了逛,除了長慶樓,在街頭洶涌的人流里也遇到過幾次蠻族的行商,身上的黑色剌青非常明顯。
楊紀一直以為這是常態(tài),但現(xiàn)在羅尚昊的意思,似乎根本不是如此,而是沖著這個什么萬貫樓來的。
“嘿嘿。不止如此”
羅尚昊嘿嘿冷笑,眼中冷光一閃,似乎話里有話:
“走吧,先過去再說?!?
羅尚昊說著雙袖一飄,仿如大鳥般從飛檐上飄下,落到地上猛然一踮,借著地面的反震,疾射而出??拷鼔Ρ诘臅r候,猛然一踏。幾個起落,便消失不見了,整個動作干凈利索,簡潔到了極點,顯示出高超的技巧。
天水郡以比武競技和戰(zhàn)斗技巧著稱,羅尚昊能在競爭激烈的天水郡脫穎而出。本身實力可想而知。
楊紀快步跟了上去。
“蹄噠噠!”
雖然一片漆黑,而且寂靜無聲,但是黑夜里卻有清脆而密集的馬蹄聲。楊紀瞧了一眼,發(fā)現(xiàn)這一天,周圍的店鋪雖然都關門打烊。而且沒有一點燈火,但是巡邏的燈火卻非常多。
楊紀一路過來,至少看到二十多撥朝廷的騎士小隊。以這片區(qū)域的面積,這么多的騎兵巡狩,不能不說守護密度很大。
按道理,兩人應該避一避這些朝廷的兵馬。但是楊紀發(fā)現(xiàn),羅尚昊在前面帶路,根本沒有閃避的意思。
“別管他們。這些是太淵王府派過來。他們的任務不是來對付我們,而是保護這一塊建筑以及百姓。只要我們不招惹那些普通人,這些朝廷的人根本就不會管我們。”
“上次我偷偷來萬貫樓,有兩撥人就在他們面前廝殺,這些人都無動于衷,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一樣。私底下有傳,說萬貫樓背后其實有太淵王支持。只要大家不在萬貫樓鬧事,也不要波及到普通人,太淵王根本就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沒看到。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羅尚昊道。
“就算不是他支持,恐怕也和他脫不了關系。洲府是他的地盤,萬貫樓在他的地盤上經(jīng)營,如果沒有他的首肯是不可能舉行的。單單這些巡邏的騎兵就足以說明問題?!?
楊紀道,眼中閃過一道道睿智的光芒。
羅尚昊怔了怔,笑了起來:“說的也是?!?
羅尚昊嘴上不說,心中卻是由衷的佩服。他只是想著傳可能有幾分是真的。但卻不像楊紀一樣,一口咬定脫不了關系。
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雖然只是一點點的細微差別,但足以顯出楊紀這個人的洞察力。
這是一般人所做不以的。
正說著,已經(jīng)到了燈光區(qū)域。
整個區(qū)域雖然一片黑暗,但到了這里,人卻漸漸多了起來。一道道氣息強橫的人影,大袖飄飄,兔起鶻落,沿著屋脊,不斷的從各個方向掠來,衣袂破空之聲不絕于耳。
“這里果然有名堂?!?
楊紀眼中一亮,對于這個萬貫樓的感官立即大不一樣。
他的雙目如電,不斷的掃過虛空。那些人影的面貌雖然看不大真切,但是身上的精氣和氣息卻是一一落落入他的眼中。
楊紀在洲府之中認不得幾個,但是這些人氣息卻是記得的。(未完待續(xù)。。)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