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樹給孤獨園,靜謐祥和,日光穿透枝葉間隙,于地面繪出一片片斑駁陸離之景。微風輕拂,樹葉沙沙作響,似在悄聲訴說佛法的深奧。法堂內(nèi),氛圍莊嚴肅穆,佛陀與弟子們圍坐一處,一場關乎修行境界真義的探討正緩緩拉開帷幕。
佛陀端坐于蒲團之上,身姿筆挺,面容慈悲,目光仿若明燈,溫和地投向須菩提,輕聲問道:“須菩提,于意云何?須陀洹能作是念:‘我得須陀洹果’不?”這一問,如同石子投入平靜湖面,在眾人心中激起層層漣漪。
須菩提即刻從座位起身,恭敬地雙手合十,掌心貼合,指尖微揚,身子前傾,帶著對佛陀的深深敬意,沉穩(wěn)回應:“不也,世尊!何以故?須陀洹名為入流,而無所入,不入色、聲、香、味、觸、法,是名須陀洹。”
小普坐在角落,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須菩提的回答讓他不禁陷入沉思。他眉頭輕皺,目光中滿是疑惑與探尋,心中暗自思忖:須陀洹,聽聞這是修行路上初獲的圣果,稱作入流果。這入流,到底是入什么流呢?依照須菩提所,名為入流,卻又無所入,不入色、聲、香、味、觸、法。小普努力回憶過往研習的經(jīng)文要義,逐漸有所領悟。這入流,并非進入某種實質(zhì)的物事或境界,而是初入圣道之流,意味著已見道諦,對四圣諦有了真切的體悟。然而證得此果之人,內(nèi)心不應有絲毫的得果之念,一旦執(zhí)著于“我得須陀洹果”,便會陷入對這一成果的貪戀與分別,從而偏離圣道。
往昔,小普為能在誦經(jīng)時高度專注,常強行約束身心、驅趕雜念,結果卻適得其反。如今想來,恰似須陀洹不應執(zhí)著于入流的表象,修行境界并非刻意抓取可得,唯有內(nèi)心純凈空靈,不被外界聲色干擾,方能自然契合。
佛陀微微頷首,眼中盡是贊許之色,認可了須菩提的回答,緊接著又拋出第二個問題:“須菩提!于意云何?斯陀含能作是念:‘我得斯陀含果’不?”
須菩提不假思索,聲音堅定而清晰地答道:“不也,世尊!何以故?斯陀含名一往來,而實無往來,是名斯陀含?!?
小普聽聞此,心中的疑惑愈發(fā)濃重,忍不住在心底喃喃自語:“一往來果,這其中究竟有何深意?為何說實無往來呢?”他下意識地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的比丘們也都眉頭緊鎖,面露思索之色。
小普憶起不久前的禪修經(jīng)歷,那時自覺定力提升,雜念減少,心中暗喜,甚至期許借此達到更高境界,可隨之而來的卻是新的煩惱。如今明白,正是因執(zhí)著于修行成果,生起“我有所得”之念,才打破內(nèi)心平靜。這就如同斯陀含的一往來果,雖名為一往來,寓意還要在欲界的人、天之間往返受生一次,可若內(nèi)心執(zhí)著于這一往來的實相,便會生出分別、陷入執(zhí)著,難以抵達超脫之境。
所謂一往來,實則是在修行的歷程中,雖仍有細微的煩惱殘余,但已能逐漸出離欲界的束縛。然而這出離,并非簡單的空間轉換,而是內(nèi)心對欲界貪愛的淡薄。當不再執(zhí)著于往來的表象,心不隨境轉,方能在這一往來間,實現(xiàn)真正的心靈升華。
佛陀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破了短暫的寧靜:“須菩提!于意云何?阿那含能作是念:‘我得阿那含果’不?”
須菩提依舊毫不猶豫,立即回應道:“不也,世尊!何以故?阿那含名為不來,而實無不來,是故名阿那含。”
小普若有所思,心中默默琢磨著:阿那含,即不來果,意味著證得此果者,不再來欲界受生,已然超脫欲界的輪回。但如果執(zhí)著于“不來”這一概念,認為自己已徹底擺脫欲界,便又陷入新的執(zhí)著。
小普反思自己面對生活誘惑與煩惱時,總試圖逃避,以為遠離便是修行進步。現(xiàn)在他終于領悟,真正的“不來”,并非僅指身體遠離欲界,而是內(nèi)心堅如磐石,不被外界誘惑動搖,不被煩惱左右。即便身處欲界,內(nèi)心也能如如不動,不為五欲六塵所染,這才是不來果的真諦。
佛陀繼續(xù)問道:“須菩提!于意云何?阿羅漢能作是念:‘我得阿羅漢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