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關內消息?!?
張之極現(xiàn)在真的成了朱威聯(lián)絡官了,暗衛(wèi)的消息他來收,秦成的軍報他看。
朱威已經(jīng)已經(jīng)有好多天沒有真正操心過那些雜事了。
可是今日,鄭芝龍剛下去,張之極就來了,并且表情很急切。
朱威有些詫異,現(xiàn)在還能有事情能夠讓張之極如此嗎?
“什么事?”
張之極將暗衛(wèi)的消息,遞給朱威“朝廷下旨了,對我們很不利。”
朱威接過消息一看,眉頭也皺了起來“陳子義怎么說?”
“他說他會設法阻止圣旨傳遞的時間?!?
朱威眉頭松開一些“很好,陳子義做的好?!?
張之極卻是有些擔憂“先生,若是被抓住把柄,會對我們更加不利啊?!?
朱威輕笑“你覺得…兩方的關系,還有回轉的可能嗎?”
張之極一愣,隨即苦笑“沒有?!?
“這就對了,你再想一想,他若是真的有絕對的實力對抗我的話,會挾正統(tǒng)之名,以天下大勢壓我嗎?不會的…他這般做,其實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知道,他壓不住我了,想著用這正統(tǒng)的名頭,再拼一把?!?
說到這里,朱威嗤笑“咱們這個皇帝啊,還是看不清事實。他以為如今的大明,還在十年之前,他以為民心未變,他以為他能依仗的那些臣子與他一心,他以為他的一道命令,依舊能夠像原來那般,讓四方臣服。”
“可笑啊…久居深宮之中,少了錦衣衛(wèi)這張王牌,只憑借東西兩廠的廢物,哪里看得清形勢?東西兩廠的番子啊,連京城之外的消息都打聽不到,甚至他們得到的消息,都是我們的人故意放給他們的?!?
“這么大的事情,他又不通內閣,一意決定,讓本能給他出謀劃策的內閣之人,變成局外人。當然了,他也不會相信那些人的,因為那些人,都是我舉薦的,他心中早都將內閣與我綁在一起了,而他之所以沒有動內閣的人,就是擔心朝堂不穩(wěn)?!?
“我若是他,肯定先解決內閣的人,而后再選一批信得過的人補充進來,讓自己的想法能夠及時實行并且傳達天下?!?
“可是他沒有,文不信內閣,武不信勛貴,內不信朝臣,外不信外使,所有人在他心中,都是不值得被信任的,現(xiàn)在啊…他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張之極聽到這些話之后,緊張感稍微平復一些,并且,他覺得朱威說的有道理。
朱威沒有停止,繼續(xù)說道“他最大的依仗,其實就是正統(tǒng),可是正不正統(tǒng),需要天下承認的,而他又自斷根基,大基建讓百萬流民有吃的有活干,他不關心,而是將錢都給了從上到下都在吃空餉,并且全然沒有戰(zhàn)斗力的衛(wèi)所,看似是保證了地方穩(wěn)定,可是卻將最大的威脅置之不理,一味的讓利給既得利益者。他從根本上就錯了?!?
“君,官,民,三者之間,互相依仗又相互壓制,官怕君,君怕民,民怕官,君最大的依仗其實是民,因為沒有民,他算個屁的君,可是現(xiàn)在呢?他個那些蛀蟲走到了一起,將最吃他正統(tǒng)這套的百姓棄之不顧!呵呵…作死沒有這樣作的!”
“那先生,我們要怎么辦?陳子義能夠拖延圣旨到達各地的時間,但是不能夠直接劫了圣旨,那圣旨早晚會到達黔國公,備倭軍還有秦良玉手中,那時候重兵拱衛(wèi)京師,我們就回不去了?!?
看著始終緊張的張之極,朱威笑著說道“你呀…就是太敏感了,放寬心吧,不會有什么問題的。傳令秦成,快些結束,而后兵發(fā)宣府?!?
“宣府?不回京城?”
張之極有些懵逼,現(xiàn)在不是應該趁著京師防御空虛,直接控制京城最好了嗎?為何要繞路去宣府?
朱威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張之極“你是急糊涂了嗎?我們現(xiàn)在帶兵入京是什么行為?你想挾天子以令諸侯?若真的這般做了,那就做實了我們亂臣賊子的身份,那就更加讓朱由校的正統(tǒng)深入人心了,天下不知情況的百姓,和那些鄉(xiāng)紳貴族還有各地官員,都會反我們,你想與天下為敵?”
“額…我…學生錯了?!?
朱威拍了拍張之極的肩膀“讓你做這些事情,就是在鍛煉你,你比其他人細心,也比其他人見識廣,可是你有一個缺點,那就是不擅長從細節(jié)中判斷全局,這么多消息,其中都有聯(lián)系,你要學會抽絲剝繭將聯(lián)系建立起來,這一點上,你可以像陳子義學學,可能陳子義是小地方出來的,他知道他的缺點在哪里,所以會想的很多,而你是知道的太多,卻只會盯著一點,這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