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威眼睛一瞇,總覺得這事不會很簡單,不過一時間也不知道到底哪里有問題。
朱常洵好似看出朱威的想法,嘆了一口氣道:“朱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本王…也是為了自保?!?
朱威眉頭一挑:“哦?好像沒人想要對殿下動手吧?”
朱威這話就有些看不起人了,哪怕朱常洵看不出來,天下其他人就看不出來嗎?尤其是福王府的那些屬官幕僚,這可是萬歷和鄭貴妃一一挑選出來輔佐他們寶貝兒子的,一個個要不然是聰明絕頂,要不然是有一技之長,總而之,不可能有一個廢物。
朱威鬧出這么大的事情,讓福王府的那些人已經(jīng)了然了,現(xiàn)在的朝廷,或者說現(xiàn)在的大明,有正兒八經(jīng)能夠決定天下走勢權(quán)力的人,恐怕-->>只有朱威一人了。
也就是說,在這個時候,朱威若是心狠一些,別管是福王還是別的藩王,命都可能沒了。
朱常洵苦笑搖頭:“朱大人,本王已經(jīng)開誠布公了,朱大人就不要再拿本王打趣了,本王想要的,只是自己與母妃的安全罷了,若是可以…本王想讓母妃來洛陽,我們不需要那些田地賞賜,我們只要活著,若是能富貴的活著,那就更好了,若是朱大人能夠幫本王,福王府…所有東西,都歸大人所有!”
朱威深吸一口氣:“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朱常洵立馬舉手發(fā)誓:“太祖成祖子孫朱常洵,對天地起誓,若有虛,死后不入幽冥,化為孤魂野鬼,受盡天地祖宗之刑罰劫難?!?
朱威聽到這誓也是有三分信了,古人除了司馬懿那種人之外,其余人對于誓看的很重,尤其是朱常洵這等身份的人,若是不遵守的話,會被人嗤笑數(shù)百年的,并且這還是拿著祖宗和天地起誓的,又能夠增加兩分信任。
見朱威沉思不說話,朱常洵左右看了看,沒人理他,更沒人替他說話,他這樣的人,從小蜜罐中養(yǎng)大的,沒有受過什么挫折,什么談判技巧之類的東西,一竅不通。
若是他能在朝堂歷練幾年,就應(yīng)該能看的出來,朱威對他的條件已經(jīng)很心動了,可是他看不出來,也許是他想要與母親團聚的心思太重,忽略了這些,也可能是心性使然,最后實在忍不住了,將他幕僚給他的底牌也說了出來。
“本王愿意以大明親王的身份,宣告天下,皇家將拿出被賞賜的土地田產(chǎn)充公,以解朝廷與百姓之苦!”
朱威眼睛頓時亮了:“福王殿下若是能夠這般做,下官就算拼去這條老命,也會接太妃出宮,與殿下團聚!”
朱常洵是想笑的,但是又不怎么笑得出來,只能擺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如此…就多謝朱大人了?!?
這是沒有辦法的事了,原本藩王的權(quán)力都已經(jīng)被削弱的不成樣子了,說句不好聽的,兩三個千戶所都能將一個王府上下給殺的干干凈凈,更何況,朱威手中有那殺戮千萬人的鐵血大軍?
再看看朱威這次回京的各種動作,就知道朱威這是要改大明制度結(jié)構(gòu)了,第一點就是丈量天下田畝,天下田產(chǎn)十?dāng)?shù),皇家總共占了一成有余,朱威不可能不處置的。
按照朱威的脾氣,要是處置起來,必定是鐵血手段,與其等著朱威的鋼刀落下,不如趁著朱威還沒開始抽刀的時候,給他一個投名狀,這樣的話,最起碼能夠保存自身。
朱威應(yīng)下之后對著徐希變了一副態(tài)度:“東西呢?你是官啊還是土匪啊?老子讓你保護福王殿下,你就這樣保護的?一會兒下去自己領(lǐng)十軍棍,并且…只有這一次了,若是還有下次,老子閹了你!”
徐希一頭黑線,現(xiàn)在這屋子里面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了,可是朱威還是擺出自己是清白的模樣,也不知道給誰看的?
朱威對著王二使了個眼色,王二會意,拉著徐希就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說:“大人放心,下官親自行刑,絕對打的他媽都不認識!”
而后就是一兩聲裝模作樣的慘叫聲和互相調(diào)笑打鬧的聲音。
朱常洵現(xiàn)在想捂住自己的耳朵,這朱威真的是辦壞事都不避著人了,隨后心中也松了一口氣,這也代表朱威的態(tài)度了,是認真與他談事的。
果不其然,朱威好似也不覺得假,直接開口道:“什么時候昭告天下?讓朝廷和內(nèi)閣怎么配合殿下?還有…殿下日后確定就在洛陽了嗎?”
朱威一件三個問題,讓朱常洵有些懵,好不容易理清楚了,這才緩緩開口:“時間上聽朱大人的,朝廷和內(nèi)閣這邊,也請朱大人與他們商議吧,至于日后定居何處,若是朱大人有安排的話,本王就聽朱大人的。”
朱威翻了個白眼:“王爺直接說都聽我的不就行了,還說這么多話!王爺嘴巴不干嗎?”
朱常洵愣了愣:“額…不干啊,朱大人口渴了嗎?”
“對呀,來這么久了,連口茶水都沒有嗎?”
朱常洵有些無語,也有些委屈:“朱大人,本王的茶,都被搶了,有人拿最好的大紅袍,換了兩斤雜糧!”
“額…哦,以后別喝那么好的了,平常茶也行,要知道怎么才能好好過日子。”
朱常洵欲哭無淚,堂堂天潢貴胄,還要考慮怎么過日子?這大明二百多年,可沒有這話啊,不過他又能怎么辦呢?
他什么都辦不了,還要謝過朱威的教導(dǎo)。
拜別朱常洵之后,朱威跟著徐希,來到了他的“據(jù)點”。
也就是流民大營中間。
和在福王府一樣,朱威也同樣被徐希的帳篷驚呆了。
福王府是“光禿禿”的,徐希這邊卻是滿地堆的都是好東西,異常脆弱名貴的古畫被隨意扔在地上,有的已經(jīng)被露水浸濕,最豪橫的還要是他的桌子。
其實也不能說是桌子,他是拿了兩個大珊瑚當(dāng)做桌子腿,上面放了個木板而已,這等配置比皇帝都要豪橫的多。
朱威指了指滿地的金銀珠寶名貴字畫:“你就這樣放著?”
徐希兩手一攤:“沒地方了啊,總不能從流民手里收回來的東西,再放在流民帳篷里面吧?”
“呵呵…有道理!”
徐希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樣,立馬換了一副笑臉,異常諂媚:“當(dāng)然了,這些都是孝敬先生的,先生派人拉走,或者學(xué)生直接派人給送到京城先生府中?!?
朱威擺了擺手:“這叫什么話?說好的,都要給福王還回去的?!?
“?。肯壬_定?”
“當(dāng)然確定了,不過…這流民肯定都是不懂行的,有些好東西都給當(dāng)成垃圾損壞了吧?”
徐希立馬會意,裝作一副悲痛的模樣:“是啊,好多好東西,甚至有些唐宋的名人物件,都給弄的不成樣了,學(xué)生心里也是心疼的很啊!”
“咳咳…那就好,派人收拾收拾,給福王送過去吧?!?
“好嘞…不過先生,你真的準(zhǔn)備這么早對皇家動手?”
朱威微微點頭:“原本想要晚一點的,不過福王這么上道,咱們也不能傷了他的心不是嗎?”
“對對…先生說的是,先生還是善良啊。”
“我也覺得我很善良,奈何世人不懂我啊!”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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