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還穿著那明黃色龍袍，但是被血污泥土染的，沒有絲毫霸氣的感覺。

頭發(fā)只剩下后腦勺的小尾巴，很難看。

朱威皺著眉頭問道：“能弄醒嗎？”

陳子義撓了撓頭：“試試吧，反正看著也活不了了?！?

說罷抽出佩刀，在范文程的腿上來了一刀。

“唔…??！”

范文程吃痛，朦朧的睜開眼睛，先是適應(yīng)了一下光線，而后就看到在他面前的朱威。

也不知道為什么，范文程在看到朱威的時候，面色竟然紅潤了幾分。

“朱大人！別…來無恙??！”

范文程說話都有些有氣無力的，不過朱威聽得清楚，蹲下身子，拽住范文程的老鼠尾巴：“這個發(fā)型，不適合你?！?

“大人說的是，確實很丑?！?

朱威嘆了一口氣，再看向范文程的時候，眼神中已經(jīng)沒有任何情緒了：“你…該死。”

范文程苦笑：“是…學(xué)生是該死，但是學(xué)生，也是有苦衷的?！?

朱威搖頭：“所有苦衷都不是當(dāng)叛徒的借口。本官沒有興趣聽那些，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本官可以答應(yīng)你一個請求。”

范文程眼睛一亮：“朱大人…我可以死，我范家成年之人都該死，但是求朱大人，能夠給我范家留下一道血脈?！?

朱威就這般直勾勾的看著范文程，范文程只覺得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范文程，你說過，你是為了延續(xù)文正公一脈，這才投降女真的，現(xiàn)在女真敗了…你又轉(zhuǎn)過頭求我保文正公一道血脈，想必你在投降之前已經(jīng)想好了吧？你知道女真不會在乎你們的身份，因為他們是蠻夷，文正公在他們那里，沒什么的吧？但是你知道大明肯定會保文正公血脈，所以…哪怕女真沒有逼你投降，哪怕當(dāng)初我能救你們一家人入關(guān)，你也會選擇女真，你們范家也同樣會選擇女真?！?

“因為你們明白，跟著女真哪怕敗了，你們也能延續(xù)，但是跟著大明你們敗了，可就說不定了，這難道就是君子欺之以方？”

“呵呵呵…范文程，我給過你機會，還不止一次，是你沒有把握住的?！?

范文程臉色煞白：“不是的…朱大人，不是這樣的?！?

朱威冷笑：“不是嗎？那你告訴本官，你穿的是什么？你穿這龍袍是要做什么？這次攻遼陽，你是否勸阻皇太極了？你將皇太極當(dāng)作范家的倚仗，為了女真不顧大明軍民的安危，別的不說了…你負責(zé)的鑾儀衛(wèi)，殺了多少大明軍民？”

“你平常穿戴都是儒冠綸巾，看著干干凈凈的，世人都說我朱威弒殺，但是我手上大明人的血，都不如你手上的血多。你告訴本官，你有什么資格提這樣的要求？”

范文程癱軟在地，不斷搖頭：“不是的，不是的，我沒有背叛大明，我只是在保護家人而已。朱大人，這是你說的，你說可以讓我提一個請求的！”

“不錯…本官說過，但是…這個要求不行，本官能答應(yīng)你的，就是給你找口好的棺材，給你立一塊碑，上書大明國賊，范文正公十七世孫范文程是也！如何？”

范文程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若是朱威真的如此，那范家的名聲，可就真的臭了，數(shù)百年的文正清流…變成了個笑話！

朱威冷笑一聲，起來轉(zhuǎn)身就要走，范文程卻突然掙扎著跪下，一下又一下的叩頭：“朱大人！我之錯…我一命抵之！還請大人放火文正公清名！”

朱威沒有回頭，語氣平淡：“好，本官答應(yīng)你，不過也有條件…鑾儀衛(wèi)的據(jù)點還有布置，全都交出來！”

“大人…希望你能而有信?！?

朱威邁步向前：“本官守不守信，你沒有資格管，交代完之后，在遼陽城前自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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