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陳制的頭顱就好像個氣球一般,被血液沖起…
陳制肥碩的臉龐還帶著些許詫異,眼神中的光,在落地之后,還在閃耀,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朱威!”
聽著周琦的怒吼,朱威無所謂的掏了掏耳朵:“周公公,小聲點,我不聾?!?
周琦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好似以前大家各自墨守的規(guī)矩被打破了一樣,他覺得朱威已經(jīng)瘋了。
周琦比朱威個頭低了一頭,加上長期彎腰已經(jīng)成為習慣,這樣顯得更加矮了,這會兒用手指指著朱威,嘴唇抽搐,半晌說不出話來。
而那八大家的人已經(jīng)全都跪在地上了,沈巍也是驚了,他終于害怕了,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不過嘴被堵住,天知道他在說什么。
至于毛紀等人,反而沒什么反應,好似這樣才是對的一樣。
“朱威,你怎么敢的??!”
朱威拿刀在陳制的官袍上抹了兩下,紅色的官袍越發(fā)鮮艷了,而后將刀歸鞘:“周公公,你也是知道陳制做了什么事的,他難道不該死嗎?”
周琦咬牙切齒:“自然該死,但是他會是一個人鬧出這么大的風波嗎?不可能的,他背后肯定會有人,為何不等詢問清楚再行發(fā)落?”
朱威輕笑:“周公公,你是最知道那些官了,你覺得陳制能活到開口說話的時候嗎?”
周琦一滯,這事還真的如朱威所說的一樣,在大明朝,甚至再往前的朝代,這類事情是屢見不鮮的。
而每當有這種事發(fā)生的時候,最后大都是不了了之,還是那句話,穩(wěn)定大于一切,現(xiàn)在不是洪武朝,沒人壓得住那些文臣的臟心思。
見到周琦反應過來,朱威笑道:“所以啊,陳制早晚都要死,我殺和別人殺,是一樣的道理?!?
周琦搖頭:“不…不一樣,陛下說了,只要陳制不死,你就能活,朱大人,你真的是太心急了?!?
朱威也搖搖頭:“周公公,我知道我在做什么,陳制是浙江人,與韓力容同屬東林黨,陳制做到了這個位置,自然是異常核心的人物,朝中韓力容失勢,東林黨會死保陳制,而別的勢力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而這次與陳制關聯(lián)太深的那些人也巴不得陳制死,你想想到時候朝中是怎樣的一副場景?”
說完朱威嘆了一口氣:“周公公,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大明正是多事之秋,亂不得啊?!?
周琦也有些動容,他是秉筆太監(jiān),內(nèi)閣文書和各路的奏折他都有權利看,正如朱威所說,大明表面看起來還算平穩(wěn),但是內(nèi)里問題太多了。
但是周琦只是一個太監(jiān),他都能看得出來這些問題,萬歷能不知道嗎?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知道又能如何呢?哪怕萬歷是皇帝,也改變不了什么,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萬歷若是年輕個二十歲,肯定有心思做些事情,可是萬歷老了,人老了就怕事,更怕失敗。
周琦算是天下最能摸清萬歷心思的人了,他也知道萬歷的大概想法,萬歷現(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放棄一些心思了,比如國本,比如黨爭,他現(xiàn)在好像只想讓自己舒坦一些,不想再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說實話若是萬歷真的還有魄力,朱威不會殺陳制,因為這是清除東林黨的好機會,可是萬歷已經(jīng)老了,甚至會故意維持各方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