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紀不解:“你怎么知道是汾州衛(wèi)?”
朱威笑道:“金家那老東西應該是從秘道出去的,而秘道之所以叫秘道,必定不會太遠,汾州有騎兵的,只有汾州衛(wèi)了,至于汾州那些巡檢司或者衙役,先不說他們有沒有膽子,就說金家再傻也不至于將希望放在他們身上。”
毛紀點頭:“不錯,你的心思果然通透?!?
朱威突然轉(zhuǎn)過身:“那毛大人你呢,你的心思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毛紀一愣:“我?朱大人,為何突然這樣問?”
朱威指了指毛紀胸膛,毛紀懷中放的自然是錦衣衛(wèi)給他的密報了:“毛大人,我突然想明白了?!?
毛紀臉色有些不自然:“明白什么?”
“我突然想明白,陛下讓人過來阻止我,不是因為韃靼,而是因為你。”
毛紀干笑:“朱大人說笑了,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朱威搖頭:“不,以前我也以為是這樣的,但是現(xiàn)在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不止一條路可以選擇。你因為陛下的不信任選擇和秦先生合作,這是一條路,還有一條路對你來說,更加安全,那就是重新獲取陛下的信任,毛大人,我說的可對啊?”
“我不知道朱大人說的是什么!”
朱威笑了:“毛大人不用急著否認,我并不是興師問罪的,我只是想知道真相,這次陛下派周琦過來,是因為毛大人給的消息吧?”
毛紀不說話了,朱威又道:“我想了一下,給毛大人說要過來殺人的時候,在半月前,而這里距離京城若是快馬傳遞消息,只需要五日,消息一來一回不過十日而已,而毛大人昨夜才給我說京城傳來的消息,硬生生藏了五日,而周琦應當是在十日前就已經(jīng)出發(fā)了吧?算算時間,中間不耽擱的話,也就是在這兩日就能到汾州了吧?”
“毛大人,我說的可對?”
毛紀先是一愣,而后苦笑:“果然一切都瞞不過朱大人。你既然已經(jīng)知道了,那準備如何做?還是要殺人嗎?”
朱威深吸一口氣:“有些人必須要殺!”
毛紀也正色起來了:“這次算我對不住你,若有機會,我會補償你的?!?
朱威擺擺手笑著說道:“毛大人,我這一通亂殺,可不一定還活的下來,你若真的有心,到時候幫襯下我的家人吧?!?
毛紀沒有說話,只是重重點頭。
………
金家門外,趙雷一身戎裝,看到門口有人守衛(wèi)也不在意,直接上前大聲吼道:“汾州衛(wèi)指揮僉事趙雷,請見陳大人?!?
這句話說的是異常有氣勢,可是回應他的只有李牛的一聲“滾”而已。
趙雷一滯,看著眼前穿戴不過百戶的人,有些不悅:“你是何人?本將汾州衛(wèi)指揮僉事,你一個小小百戶膽敢如此對本官,來人啊,給我拿下?!?
“是…”
一群汾州衛(wèi)衛(wèi)所軍士一窩端準備上前,李牛王二一揮手,數(shù)十桿槍口對準上前之人。
衛(wèi)所軍士什么貨色,李牛王二最是知道了,欺負欺負平常人還行,真的遇到危險了,跑的比誰都快,因為他們就是從軍戶做起來的。
果然不出所料,那些原本還趾高氣昂汾州衛(wèi)軍士,突然止足不前,甚至一個個往后躲,給趙雷看的牙癢癢,一馬鞭揮下:“啪…”
“都他娘給老子上,誰第一個進金家,賞銀十兩?!?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當然了這個重金是對于汾州衛(wèi)這群軍士而的,十兩銀子,在平常時候可以買五石精糧,二十石雜糧,足夠一家人配著野菜窩窩過一年的了。
不過現(xiàn)在山西剛剛遭災,糧價漲的厲害,十兩銀子現(xiàn)在只能買四石雜糧,雖然少,也是能活命的,這時候誰都不會和錢和糧食過不去。
李牛王二對視一眼,看著重新沖上來的眾人,他們也有些不忍??粗@些人的穿著,和自己剛剛跟著朱威的時候一模一樣,若是像昨日的大同騎兵,他兩個也就下令殺了了事,可是看到這種,他們反而狠不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