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因為流民之事有了進展,還是出去一趟,讓萬歷呼吸了些許新鮮空氣,萬歷的咳疾好了一些,近兩日還有些心情練字。
“好…陛下的字千古一絕,比之王羲之都不落下風啊…”
聽著邊上韓琦肉麻的奉承,萬歷將毛筆一放,沒好氣的說道:“練字要的是心境,你這老貨太過聒噪,拿朕和王圣比,朕可不是那種能自欺欺人的人。”
韓琦露出尷尬的神情,他作為秉筆太監(jiān),怎么能不知道萬歷的性子,這話他是故意這么說的,因為萬歷病還未好,不能太過勞累。
韓琦的小心思,萬歷自然是知道的,也懶得戳穿他了,不過看這老小子的臉色明顯是有事要問。
“怎么?心中有事?”
“果然一切都瞞不過陛下…”
“說吧…”
“奴才想問的是,流民之事出力出錢最多的是朱威,可是陛下好似將他忘了一樣,每次朱威立功,陛下都會給賞的啊?!?
萬歷微微瞇起了眼睛問道:“誰將消息打探到你這里了?”
對于萬歷,韓琦是不會有任何的隱瞞的:“是韓力容韓大人還有衛(wèi)越衛(wèi)大人?!?
萬歷輕笑一聲:“若朕記得沒錯的話,這兩人和朱威可不對付啊?怎么這么關心賞不賞朱威呢?”
“這…可能…”
“哼,再有人過來打探消息,你就讓他滾?!?
韓琦知道萬歷是生氣了,連忙回道:“是…”
不過萬歷等了一會兒又突然問道:“你覺得朱威如何?”
韓琦一愣:“朱大人雖然年輕,但是做事沉穩(wěn)…”
還沒說完,就被萬歷打斷,萬歷手指著韓琦說道:“你這老狗,不說實話,說別的朕就認了,說朱威做事沉穩(wěn)?他要是真的沉穩(wěn),就不會剛入京就和衛(wèi)越韓力容起了沖突,他要是沉穩(wěn),就不會只帶幾百人,從義州插入敵后,他要是沉穩(wěn),就不會將流民之事不經過朝廷自己去做?!?
韓琦直接跪下:“請陛下恕罪?!?
“起來吧,朕沒怪你,朱威有才,有能力,但是…畢竟年輕,年輕人的毛病,他是一個不落,至于為什么不賞他,現(xiàn)在不過短短不過一年,他已經從百戶升為一省督軍,堂堂從一品,你說…朕還能怎么賞他?升官?正一品?那將孫承宗放在哪里?賞金銀?他這次一擲千金,可會缺錢?”
“朕前些日子,腦子有些糊涂了,現(xiàn)在想想,這一年給他的賞,太多了一些,你說說,我再賞下去,讓以后的太子怎么辦?讓以后的太孫怎么辦?朱威…可才二十歲?!?
韓琦明白了,朱威有能力,萬歷是想好好用的,可是朱威太年輕了,現(xiàn)在若是被封到了頂,后面帝王可就封無可封,賞無可賞了,再怎么說,萬歷也是大明的皇帝,可以因為惡心文官集團而重用朱威,可是不可能將后世帝王施恩的路給斷了。
萬歷手指敲著桌子,問道:“朱威的弟弟,現(xiàn)在還跟著秦霄那老家伙吧?”
“是的。已經數(shù)日沒有出門了?!?
“那就好,這消息你傳給朱威,這就夠了?!?
“遵旨…”
……
從吳官那里出來,朱威就去找了孫承宗,這事不讓孫承宗知道,也是不好的:“孫大人,明日我要去寧遠一趟?!?
孫承宗只是點點頭,并沒有什么表情,好似完全不在乎一樣。
這讓朱威有些意外,他說了去寧遠,孫承宗肯定想的到,他是去見遼王的,朱威不相信孫承宗過來遼東之前,沒人給他說過,要注意遼王。
“孫大人,您不想知道點什么?”
孫承宗搖搖頭:“不想。”
朱威一個白眼就過去了,而孫承宗又說道:“朱大人今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寧遠是你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