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丟下椅子,低頭想要俯沖過去。然而更多的鳥像是知道遠的心意,朝我襲來,宛如一張黑色大網(wǎng),將我攔住。來不及了。
遠提起朱仲凌的頭,露出跟許子楓神似的,似喜似悲的笑。刀光劃過朱仲凌的脖子,露出血光。
“嘭”一聲,門被人踢開,槍聲同時響起。遠的表情有片刻遲滯,而后低頭看著胸口的血洞。群鳥一下子收攏,圍在他身側(cè)。我滿手滿身已是鮮血,抬頭望去,只見沈時雁臉如寒冰,持槍走了進來,身后跟著的就是譚皎。
她跑向我,焦急地問:“你有沒有事?有沒有事?”
我握住她的手,說:“沒事,都是皮外傷?!?
警察沖進來,救起朱家兄妹。沈時雁收了槍,給倒在地上的遠上了銬,然后迅速扶起他吼道:“馬上叫救護車!他快不行了!”
“嘩啦”一聲,群鳥從門窗紛紛而出,瞬間散盡。但它們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盤旋在屋頂,發(fā)出一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嘶鳴。警察們?nèi)家荒橌@訝,沈時雁抬頭望著我們。
他懷中的遠,也就是真正的朱叔昀,臉色蒼白,眼睛半開半闔。
一時間我竟感覺到宿命,無論真假朱叔昀,最后是同樣的結(jié)局。
我和譚皎走過去。
朱叔昀抬眼望著我們,他的眼神在渙散,已是瀕臨死亡。
突然間,他猛的睜大眼,像是看到了什么極恐懼的事,又像是精神突然受了刺激,他抬手指著我們:“你……你……怎么會?”話未說完,他的瞳仁已失去光澤,像是沉溺進某種幻象里,死死盯著,眼睛一動不動,手也慢慢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