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好痛。痛得我整個人都麻木了,眼睛里流出火辣辣的淚。我睜開眼,看到頭頂迷蒙的一點光線,我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坐在鄔遇的懷里。
他背靠著墻,摟著我的腰,低頭看著我。我坐在他的大腿上。
我頓時全身都竄過細細一層酥麻感,就好像有人拿一片羽毛,在我的腰上輕輕地刮。他的眼神,就是那片黑羽毛。我推開他想要起身,可是他把我又按了回來。我的心一跳,感覺沒法動了。
我倆說了幾句話,他想查看我頭頂?shù)膫?,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也許被那人扯落很多頭發(fā)的流血的頭皮,多難看啊,我怎么可能讓他看。
于是我堅決不干。
抬起頭,卻看到他在笑。我說:“你笑什么?”
他說:“沒什么,覺得你很可愛。”
我突然說不出話來。他也不說話,我倆隔得很近,忽然間我的下巴有點癢,是他的手指輕輕摸了上來。
我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深夜,前路危機不明的深夜,我卻坐在一個剛認識的汽車修理工的懷里,曖曖昧昧,無聲糾纏。
而他的眼睛里,好像藏著整片黑色大海。他的手指一直停在我的臉上,有那么一瞬間,我感覺他是不是都要強吻我了。然而他只是扶著我站起來,低聲說:“為了避免麻煩,如果警察問起,就說我們在附近約會?!?
我說:“好?!?
這時,我才察覺,警鈴聲已如此之近。一輛警車停在巷子入口,幾個警察跑了過來。
我從地上抱起孩子,這孩子大概是嚇傻了,也哭累了,居然蜷在我倆身邊睡著了。我和鄔遇一起看著來人,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幾個警察越走越近,我忽然瞥見第二個人,身材高瘦,警帽下的臉依稀清秀,很是眼熟。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會那么巧吧……
那個警察也看清了我,明顯一愣。
我倆的目光在空中對了一會兒,我移開目光,卻能感覺到他始終直愣愣地看著我。
跟以前一樣,一根木頭。
忽然間,鄔遇側頭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難辨,然后他看著沈時雁。沈時雁大概也察覺了自己目光不妥,視線從我身上移開。
領頭的警察立刻接過孩子,仔細查看了一下之后問:“你們倆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