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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小說網(wǎng) > 美人記 > 帝都行之三九

帝都行之三九

當然,只觀此時,謝莫如不是勝者。同樣,他也不是敗在此時,可是,他終將敗給歲月。他已是殘年夕照,謝莫如卻是旭日東起。

謝松明白父親的心意,他道,“人事有代謝,往來成古今。父親,我倒與父親看法不同?!?

謝尚書道,“說說看?!?

父子二人說私話,室內(nèi)未留下人。謝松伸手將棋盤拂亂,道,“我看,莫如的心,不在這里,自然也說不上勝負。謝家以功名晉身,并非承恩公府之流,故此家族雖難以顯貴,卻是細水長流。阿芝幾個,天資亦是中上,有良師,有家族,按部就班,平平穩(wěn)穩(wěn)的也有出路。

謝松笑,“父親談及勝負,心亦未在此勝負之上,是擔心莫如與家族吧?”

聽長子這般說,謝尚書心事去一大半,笑,“你既心中有數(shù),我便不擔心了?!?

謝松低頭將棋秤上的棋子撿起分類,一粒粒扔回青瓷棋罐,“兒子論眼光遠不及父親,不過,兒子想著,能者勞智者累。兒孫平庸發(fā)愁,兒孫出眾,一樣憂心。為人臣者,本朝功高莫若英國公。為女子者,再顯貴,本朝無過大長公主。其后,家族如何?按我本心,倒寧可莫如平淡一世?!?

“一柄寶劍,置于高臺為寶劍,置于陋室,亦不改其珍貴。寶物有寶物的生存方式,你讓她平淡,她恐怕也平淡不起來?!标P鍵,謝莫如絕不甘心平淡一世的。她看到權力,明白權力,有朝一日,她終會像如今在謝家所為一般,步步為營,得到權力……只要想到此處,謝尚書簡直寢食不安。他不是擔心謝莫如對謝家冷淡,他身居高位,歷經(jīng)當年大長公主輔政的歲月,也歷經(jīng)今上親政時的動蕩,到他這個年歲,寧可求穩(wěn),也不愿再冒險了。就像長子說的,顯赫如英國公、大長公主又如何,身死族滅。

恐怕英國公、大長公主還擔心過身后事,可憑謝莫如對謝家的情分,怕是根本不會為家族多想半點兒。謝莫如越出眾,謝尚書便越發(fā)憂慮,終究一筆寫不出兩個謝字。甭看謝莫如顯貴,謝家不一定能沾光,可謝莫如倒霉,謝家最輕也是滿臉灰,好不好的就要跟著吃掛落?;蛘撸x莫如顯貴之后,謝家如當年方氏一般下場啊!

謝松道,“父親想的太遠了,兒子所不能及。至于莫如將來是不是平淡,怕也不是你我父子二人可以做主的?!睔⒅x莫如母族滿門的還沒愁呢,謝家自家就愁去半條命。

殺謝莫如滿門的實不必愁,除非江山顛覆,不然謝莫如真不能把皇家如何?何況謝莫如曾說過,無關對錯,只論成敗。謝莫如對政治有著清醒且冷酷的認知,起碼現(xiàn)在謝莫如對方家之事表現(xiàn)出一幅旁觀者的面孔。穆氏、方氏,于謝莫如,就像謝莫如自己說的,她既不姓方,也不姓穆,她姓謝。一個謝字,謝氏家族與謝莫如就是扯不開剪不斷的生死福禍啊。謝尚書一嘆,“希望我是杞人憂天哪。”

謝松笑,“父親看得到天方能憂一憂,兒子抬頭只見屋頂,故此憂不起來?!?

謝尚書一樂,依舊道,“你終究要心中有數(shù)?!?

謝松正色應下。

外面一陣煙火花炮之聲,謝松笑,“子時到了?!?

謝尚書起身往外走,“出去看看。”

謝松撿起件大毛斗篷給父親披上,扶住父親出了內(nèi)廳,夜空中煙火絢爛,滿城皆是花炮聲響。轉眼,又是一年春來到。

大年初一。

四更天,張嬤嬤就叫謝莫如起床了。

梳洗后,張嬤嬤已命丫環(huán)擺上熱騰騰的餃子,謝莫如道,“嬤嬤坐下與我一道吃吧?!?

張嬤嬤應了,坐在謝莫如下首,紫藤忙添了幅碗筷。張嬤嬤對紫藤道,“你與梧桐先去用飯,一會兒就得跟著姑娘過去了?!弊咸傥嗤┬幸欢Y退下,巧兒臘梅在一畔服侍,張嬤嬤看自家姑娘沒什么精神頭兒,笑道,“一年就這一天,大年夜守歲,初一起得早。待中午回來,姑娘再好生養(yǎng)養(yǎng)神。”著夾個餃子給謝莫如放眼前的瓷碟里,道,“姑娘嘗嘗,這是三鮮餡兒的?!?

謝莫如笑,“嬤嬤也吃?!?

餃子一共四樣餡兒,一樣三鮮,一樣羊肉,一樣魚肉,一樣豆腐青菜。

謝莫如精神不足,每樣兒吃了一兩個,又喝半碗餃子湯,就飽了。正好素馨過來,素馨請了安拜過年,笑道,“太太說,今天公主二爺也要過來,讓我過來服侍姑娘早些過去?!?

謝莫如道,“你來得巧,紫藤,拿個紅包給素馨?!?

素馨笑著一禮,“謝大姑娘賞。”見謝莫如漱口,連忙過去一并服侍。

大年初一,謝莫如也應景兒的換了身大紅衣裳,梳好發(fā)髻,簪好珠花兒,坐在外廳榻上。紫藤梧桐拉著屋里服侍的上前拜年磕頭,張嬤嬤一人一個新年荷包。接著是院里的小丫環(huán)與粗使婆子們,亦各有所賞。杜鵑院下人有限,待下人們拜過年,謝莫如與張嬤嬤交待,“要是有人過來拜年,嬤嬤看著打賞?!?

張嬤嬤應了,外頭天還黑著,又叮囑婆子提好燈籠把路照亮。

謝莫如先去正小院兒外行了禮,便帶著紫藤梧桐,后頭跟著素馨,一并去松柏院。剛出杜鵑院,見寧姨娘與孫姨娘結伴而來,孫姨娘施一禮,“大姑娘,過年好?!敝x莫如側身受半禮,道,“姨娘好?!睂幰棠餂]料到會與謝莫如走個碰頭兒,她腳下微滯,見孫姨娘禮都要行完了,只得跟著一道給謝莫如見禮,謝莫如依舊是側身受半禮。

謝莫如道,“母親還在休息,不必去請安了。”

孫姨娘道,“主母姑娘寬厚,是我等妾室福氣。只是今日不比他日,我們不敢托大,在門外行禮也是一樣的?!?

謝莫如便不再多說,對梧桐道,“去同張嬤嬤說,預備給二位姨娘的過年荷包。”說完,對二人微一頜首,便帶著丫環(huán)婆子走了。

寧姨娘自認為活了幾十年,定力自制力也是一流的,而且,她在牡丹院反省好幾個月,也明白自己畢竟是姨娘身份,方氏在一日,她定要守姨娘本分的。但是,面對面時當真是難堪難耐。不是謝莫如刻薄,倘謝莫如肯刻薄她,寧姨娘簡直樂意至極。偏生謝莫如只是無視,謝莫如恪盡禮法,可是,從她的舉止行中,你會清楚的明白,她的眼里心里根本對你視而不見,就仿佛你卑賤的不能入她的眼。

寧姨娘深吸了口氣,見謝莫如已走,對孫姨娘道,“妹妹,我們?nèi)グ?。?

孫姨娘點點頭,她并沒有寧姨娘那種難堪屈辱的心情,她就是覺著大姑娘氣派十足,非常人所及。就是大姑娘眼里不大能看到她這個姨娘,孫姨娘也沒覺著如何,她娘家落魄,尚書府出三千銀子,說是聘,與買也沒差別。大姑娘不過是看不到她,又沒有欺凌虐待她,孫姨娘反覺著,大姑娘的視而不見比二姑娘的思量琢磨的眼神要好的多。

二位姨娘在杜鵑院外磕了頭,張嬤嬤出來,一人一個荷包,道,“姨娘們有心,大奶奶在休息,就不請姨娘們進來喝茶了。”

兩人依禮道謝領了荷包,各回各院。

謝莫如到松柏院,也是請安拜年這一套。

謝莫憂謝芝幾人已經(jīng)在了,丫環(huán)在地上擺上軟墊,謝莫如上前磕頭拜年,道,“愿祖父祖母父親平安如意?!?

與謝莫如做姐妹十來年了,自記事起,每次看謝莫如拜年,謝莫憂都忍不住唇角抽搐。她們都是一個長輩磕一個頭,謝莫如倒好,仨長輩磕一個,可叫長輩怎么分呢。

謝太太笑,“又長了一歲,也盼你平安如意?!卑l(fā)壓歲紅包。

謝莫如磕一個頭,得三個紅包。待她道謝坐了,謝莫憂帶著弟弟們給長姐拜年,兄弟姐妹之間不必大禮,謝莫如也備了荷包,紫藤連忙遞上,謝莫如給弟妹一人一個。

略坐了一時,謝柏與宜安公主便到了。沒人敢叫宜安公主拜年,主要是大家給宜安公主拜年,宜安公主笑,“公婆與大哥切不要多禮,坐吧。”

晚輩們給宜安公主和二叔拜了年,一人得了一個大紅包。謝柏給二老拜年,之后略說幾句話,謝尚書謝松謝太太連帶著謝柏宜安公主便要進宮,朝臣去給皇帝拜年,宜安公主謝太太去慈安宮給太后拜年。

謝太太對謝莫如道,“家里就交給你和莫憂了?!?

謝莫如道,“祖母放心吧,過年都是喜慶事兒。”

謝太太笑,“這話是。”

謝莫如又道,“我估摸過來拜年的族人肯定不少,內(nèi)宅的事有我與二妹妹,外頭的事兒,吩咐丫環(huán)把外書房燒暖了,讓阿芝帶著阿樹阿玉,有大管家協(xié)理,也省得冷落族人。”

這話,大出謝太太意料,謝莫如理事,精細周全是真的,對于謝芝幾人,也僅止于精細周全了。平素里,謝莫如也不大與謝芝幾人說話,不想此時竟主動說讓謝芝幾人去外書房接待過來拜年的族人。而且,謝莫如安排的多么妥當,讓大管家協(xié)理,肯定是不會出差錯的。其實就是讓謝芝幾人在族人跟前露個面兒,先弄個臉熟兒。謝太太看向謝尚書,笑,“我看行?!?

謝尚書淺笑,“甚好?!?

宜安公主都不禁多看謝莫如一眼,倘不是知道謝莫如親自出手將寧姨娘干掉,倘不是今日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宜安公主都不能信謝莫如就這般自然而然的抬舉出謝芝兄弟三人。真奇人也,宜安公主有些明白駙馬焉何對謝莫如另眼相待了。

謝莫憂的眼神都是感激又復雜,謝莫如仿佛就如同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根本沒什么特別反應。倒是謝松交待三個兒子,“好生招待族人,有什么不懂的問大管家?!?

謝芝三人齊聲應了。

謝莫如謝莫憂送至二門,謝芝三人一直送長輩到大門口。

待回了松柏院,謝莫如便吩咐素馨過去外書房,親自瞧著,多籠幾個炭盆,罩上熏籠,熱水熱湯的供應上,命謝芝三人身邊兒的大丫環(huán)收拾出大毛衣裳送到外書房去,再命他們?nèi)说男P過去服侍。

一時,謝忠媳婦帶著家下管事媳婦過來拜年,謝莫如命素馨將賞錢發(fā)了,接著又是各處婆子過來磕頭,管事小廝們于二門外磕頭,皆有紅包賞錢可領。

安排好后,謝莫如捧著手爐靜坐,謝莫憂道,“大姐姐,男人們的賞錢,何不由外書房發(fā)呢?”

謝莫如道,“家中接旨為何面朝北方?”

謝莫憂一時愣了,她是想讓弟弟們施恩,如何扯到接圣旨的事兒呢。戚嬤嬤悄聲道,“姑娘,陛下坐北朝南,下臣朝北,是面上謝恩的意思?!毕氯藗兛念^拜年,自然不是向著兩姐妹磕,媳婦婆子的能進二門,男人們在二門外,都是朝著主院兒的方向。謝莫如的意思,無非是說下人們領的是謝太太謝尚書之恩,而非謝芝幾人之恩。

謝莫憂道,“我就是覺著那樣便宜,沒別個意思,大姐姐可別誤會?!?

謝莫如閉目靜坐。

謝莫憂扯著手里的帕子,撅撅嘴,也不說話了。戚嬤嬤暗嘆,謝家家風寬厚,謝柏尚主后,以后有孩子也是養(yǎng)在公主府的,長房就這幾個孩子,嫡弱庶強,哪怕如今平分秋色,謝莫如心志坦蕩,不大計較小節(jié),不然謝莫憂這般不小心,倘換個人口復雜的豪門,怕早給人算計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及至中午謝太太謝尚書等人歸來,團圓宴已預備妥當,那碟昨日宮里賜下的福菜也沒忘了。

宜安公主也被謝柏請來一并吃團圓飯,宜安公主見著謝莫如還道,“太后娘娘問起魏國夫人?!?

謝莫如有些驚訝,道,“多謝殿下告知,只是不知太后娘娘問家母什么了?”

宜安公主坐于上首暖榻,一身大紅宮妝,雍容華貴至極,笑,“也沒什么,就是問我不知魏國夫人可好?”

“既然太后娘娘有問,煩請殿下再有進宮時代為回稟,家母一切都好?!敝x莫如笑意頗為歡快,她素來淡漠,宜安公主頭一遭見她如此快意,心下深覺蹊蹺,這事很值得高興么。要知道,太后與大長公主也是頗多宿怨的。

謝莫如似無意解釋,坐在自己食案之后,自斟一盞醇香果酒,慢慢飲了。謝太太笑,“太后娘娘恩典,知道你高興,這席還沒開,你也莫喝醉了才好?!钡玫裙鏖_席啊。

“何止恩典,簡直令我心驚膽戰(zhàn)?!敝x莫如將酒盞往桌間一放,方道,“幸而太后娘娘是問我母親可好,倘她老人家要是問我母親可還在,豈不讓人多思多慮么?”

宜安公主臉色大變,放松的脊背倏然直起,連忙道,“莫如,你切莫多想,太后娘娘脾性直率,只是隨口一說罷了?!边@,這倘魏國夫人有個好歹,她可真是有嘴都說不清了。太后向來是想起啥說啥的,上次一提壽安夫人,就叫壽安夫人吃了文康長公主的掛落。其實說起來,壽安夫人何其無辜,可誰叫太后娘娘身份尊貴呢?她老人家即使有錯,倒霉的也是身邊兒人。這件事還不是吃掛落這般簡單,魏國夫人但有萬一,她同時得罪夫族與皇室,立足之地何在?這般一想,溫暖如春的暖廳內(nèi),宜安公主竟驚出一身冷汗。

謝太太臉色也不大好,打圓場道,“是啊,想是太后隨口一說?!贝筮^年的,真叫人提心吊膽。

謝莫如并不是隨意糊弄的性子,她道,“上次陛下并無一,直接賞賜母親,且賞賜的是綢緞古玩,可見就是賞賜。此次太后只是一問,未有所賞。由此可知,太后身邊有小人哪。”

謝莫憂都想說,唉喲,照謝莫如說,誰問魏國夫人,還就得賞點兒什么東西才成啊。就聽謝莫如繼續(xù)道,“我們這等尋常官宦之家,過年都忙得暈頭轉向,何況皇家?太后娘娘主持宮宴,賞賜誥命,如何會突然想到家母?自我記事起,家母一直隱居杜鵑院,這十余年,從未見太后娘娘問及。事反常必為妖,年節(jié)忙碌之余,大節(jié)下,喜慶的日子,太后娘娘百忙之中問及家母,可見必有原因?!?

“家母得陛下恩典安居杜鵑院,太后娘娘若有心一問母親居杜鵑院境況,必如陛下一般,多少都會有所賞賜。既無賞賜,若有心一問,必是問生死。而聽殿下所,太后不問生死,單問好壞,又無賞賜,由此可知太后此問,定由小人而起。”若胡太后問生死,倒有可能是皇帝秘授,如今這隨口一問,何等唐突,定非出自皇帝授意。那么,只能是身邊兒人挑撥了。

宜安公主正色道,“太后身邊,皆是忠仆,莫如,你只隨口一猜,并無證據(jù),可不好這么隨口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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