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紹明心里發(fā)懸,卻還是琢磨著,哪兒個是四公子呢?都不像傳說中殺氣縱橫的板磚四爺??!想著此處是皇子們住的地方,聽說圣上五皇子年方七歲,再一對比,覺得也不像那么小的。略一思量,便對著兩人中間行禮,“見過四公子?!?
明湛笑了笑看向明淇,明淇聲音清脆,“不必行禮,你坐吧。我們聽說皇伯父指婚,特意請你來相見?!?
聽著聲音倒像個姑娘,馮紹明心里嘀咕,虛眼細(xì)瞧去,明淇瞪他,“看什么看,眼珠子給挖出來!”
馮紹明心里一驚,果真是個姑娘家,想到自己竟然在未來妻家人面前失禮,不禁羞愧,臉都紅了,別開臉起身作揖賠禮,“我,我,對不住,唐突了。”
明湛起身扶了扶他的手,拍了兩下安撫,指了指椅子。
馮紹明這會兒算明白過來,這位一直未發(fā)音的才是四公子,強自鎮(zhèn)定解釋道,“實在不知道這是位姑娘?!?
明湛看他形容斯文,這會兒時間已經(jīng)恢復(fù)從容,只是低著頭,不敢再多看,想來大面兒的規(guī)矩還是知道的。捏了捏明淇的手,往里間兒使了個眼色,明淇便起身進屋里去了。
明湛寫道,“那是我姐姐,你別見怪?!?
馮紹明嚇一跳,脫口問道,“那是淑儀郡主?”天哪,他在帝都,也不是瞎子聾子,福昌長公主家的杜如蘭得罪了鎮(zhèn)南王府,如今落得個出家為僧的下場。他,他倒不是養(yǎng)小老婆的性子,少年慕艾,接到賜婚的圣旨也曾幻想過,或許淑儀郡主是個溫柔體貼的美人兒啥啥的。
哪知竟如此兇悍厲害,直接差人宣他過來相見。這以后成了婚,可要怎么過日子???
明湛忍不住笑,寫道,“不是大姐姐,是二姐姐?!?
馮紹明明顯松一口氣。還好,原來是小姨子。
“大姐姐在帝都受了不少委屈,你不要學(xué)杜如蘭,要好好待大姐姐?!泵髡繉懙馈?
不要學(xué)杜如蘭!
杜如蘭的下場全帝都的人都看到了!馮紹明知道鎮(zhèn)南王府不是自己惹的起的,不過他也不愿惟惟稱是,讓這位四公子小瞧,正色道,“我家中人口簡單,母親守寡多年撫育我長大,我也盼著能早日娶妻過門一道孝敬母親。不承想竟能尚郡主,這是我的福氣。我早聽說淑儀郡主賢德溫良的美名,自不會辜負(fù)郡主?!?
這話,不軟不硬,卻又透著幾分風(fēng)骨。
明湛想此人雖然面嫩些,倒是個明白人。
明白人就好。
這年頭兒男人為尊女人為卑,明湛也不想說什么有威脅意味兒的話,不然適得其反,倒讓明艷往后難做。便聊了些輕松的話題,不一時,萬歲賜宴,命來宣四公子、二姑娘、馮公子去慈寧宮。
泰陽長公主回府后,雖有些倦意,眉間卻有掩不住的喜色,拉過兒子的手,溫聲道,“淑儀郡主我見了,好個出挑兒的模樣。說話行事無一不妥帖的,等閑世家哪有這樣出息的女兒家?!毙牢康耐鴥鹤?,笑道,“我兒好福氣?!?
馮紹明卻有些蔫兒,泰陽長公主忙問,“明兒,你怎么了,可是進宮累著了?”
“兒子不累。只是今日瞧著鎮(zhèn)南王,好生威嚴(yán)?!辈坏?zhèn)南王威嚴(yán),鎮(zhèn)南王的兒子們也厲害。馮紹明可是聽說過板磚四爺?shù)拿暤?。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泰陽長公主笑道,“岳父見女婿,自然威嚴(yán)些。何況那是鎮(zhèn)南王。我的兒,你且放心吧,我已經(jīng)細(xì)細(xì)打聽過,這位淑儀郡主生母乃王府側(cè)妃,幼時失母,一直在王妃膝下教養(yǎng)成人。衛(wèi)王妃比我小四歲,我們幼時還在一處玩兒過,最是妥當(dāng)不過的人。當(dāng)年為鎮(zhèn)南王選正妃,先鎮(zhèn)南王太妃選遍帝都名門,才先出了衛(wèi)王妃。她教養(yǎng)出的女兒斷不能錯的。先前我只當(dāng)杜家老三是有福的,不承想,竟被個狐媚子禍害了去?!?
見向來寡淡的母親如此眉飛色舞,馮紹明倒了盞茶奉上,泰陽長公主潤了潤喉,握著素盞嘆道,“我的兒,淑儀郡主是我的親侄女,也是你的表妹,親上加親的好婚事。能娶郡主,這是咱家的福氣,咱們得惜福哪。待郡主進門,你須好好待她。再有就是,十年之內(nèi),若郡主無所出方可納妾?!?
“母親放心吧,若是郡主像母親說的那樣好,別說十年,兒子一輩不納妾都成。”馮紹明想著鎮(zhèn)南王的二姑娘這樣厲害,淑儀郡主怕不是善茬兒。
見兒子懂事,泰陽長公主自然欣慰?;适屹F女哪個是好相與的,尚郡主還敢跟個婢子糾纏不清,杜如蘭今日下場已經(jīng)是看在福昌長公主的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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