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頤覺察到了沈清棠的動作,眸光沉了沉,卻什么都沒說,只是走上前來,抬指輕輕勾住了沈清棠那同束腰糾纏著的衣帶,往后一拉——
淡紅的火苗瞬間在秦頤的指尖竄起,嗤嗤幾聲后,衣帶直接被燒斷了。
沈清棠啞然。
接著沈清棠就意識到自己方才誤會了秦頤,回過神來便輕聲道:“多謝你,我——”
話沒說完,一股略帶著侵略性的氣息卻忽然逼近了沈清棠。
在沈清棠根本沒有預料到的時候,秦頤欺身而上,一下子便湊到了他耳側(cè)。
沈清棠:!
秦頤眉頭悄然皺了皺,鼻尖貼著沈清棠的發(fā)絲靜靜嗅了一下,到最后,慢慢下移,落到了沈清棠的頸項旁。
溫熱的吐息在沈清棠細膩的皮膚上滑過。
沈清棠整個人都僵住了。
藏在火紅嫁衣中的手指猛地攥緊卻又緩緩松開,一點點按住了無名指上的儲物戒。
如果秦頤真的要動他,他必須自保。
暴露就暴露吧。
可就在這時,秦頤不動了,只是微微皺著眉打量了沈清棠一會,在沈清棠都快要憋不住的時候,秦頤淡淡道:“你身上,是不是戴了什么護身的寶物?”
沈清棠微微一怔,旋即意識到了一件事。
不會吧,難道他先前真的猜準了?
那東西……確實有問題?
“可以讓我看看么?”秦頤在這時收回了頭,靜靜看向沈清棠,赤色的狹長鳳眸中光芒平靜冷淡。語氣異常篤定,仿佛已經(jīng)確定了沈清棠身上確實有東西。
沈清棠對上秦頤這雙毫無情緒的眸子,心頭的疑慮反而漸漸消失了,過了好一會,他便點了點頭,垂下眼,慢慢從衣服中取出了一條南紅制成的珠串。
南紅的品相便已不俗,顆顆飽滿,如血一般剔透瑩潤,珠串中間更是掛著一塊近乎紫黑色,雕琢出佛陀模樣的千年紫檀木牌,木牌上纖細如絨的紋理極度平滑,隱約能看得清上面有金粉一般的光芒閃爍,一看便是上品。
“這是我祖父留下的護身木牌,是沈家祖?zhèn)髦?,戴上修行可是事半功倍,尋常人也能養(yǎng)護身體,清神安睡。”沈清棠輕聲道,他一邊說,一邊細細注意著秦頤的神色。
而秦頤神情平靜凝視了一會那紫檀木牌,忽然伸出手:“給我?!?
沈清棠:?
“不要你的?!?
沈清棠:……
最終,沈清棠還是輕輕把這南紅串起的紫檀木牌放入了秦頤掌中。
在秦頤接過木牌后,沈清棠忍不住問:“這木牌,有什么問題么?”
秦頤沒回答,只是將紫檀木牌握在了掌中:“明天還你,你早點休息?!?
一陣風一樣,秦頤又走了。
看著秦頤離開的背影,沈清棠修長的眉毛皺了好幾次,心中閃過了無數(shù)個念頭。
最終,沈清棠抿唇思索了片刻,卻并沒有再叫住秦頤,而是屏息凝神,留意了一下外面的動靜。
在確認秦頤走遠之后,沈清棠急著驗證一件事,便立刻盤膝坐下,雙手結(jié)印,開始嘗試著借七心海棠的藥力凝聚起體內(nèi)那蕪雜又稀薄的真氣了。
沈清棠竟然能夠凝聚真氣?
若是旁人看到了這一幕,必然震驚無比。
不過沒錯,沈清棠確實可以,而這件事他也隱瞞了所有人。
畢竟他還是不能完全利用真氣修煉,僅僅只能引氣入體,勉強操控一下稀薄的真氣而已。
這也是為什么原書劇情走到這,原主早就該嘔血身亡,但現(xiàn)在的沈清棠卻還能勉強活著。
沈清棠穿過來之后,為了給這幅身體續(xù)命,花了一年時間,讀完了沈家所有的藏書,除了研究藥典,也研究各類修煉的心法。
指望著或許能有一日找到什么突破的法門。
然而原主這身體底子實在太差了,沈清棠研究了一年也只能引氣入體,沒辦法完全修煉自如,所以至今也只是能略略摸到練氣的門路,卻始終無法跨上那個臺階。
而現(xiàn)在秦頤拿走了那個沈家祖?zhèn)鞯淖咸茨九啤?
這讓沈清棠意識到了一件事——會不會就是這木牌有問題,讓他一直無法修煉成功?
沈清棠先前也曾懷疑過這紫檀木牌有問題,因為戴上的時候他會出于一種微微有些奇怪的興奮狀態(tài),雖然精神好過平常,但那種興奮感并不自然,就像是現(xiàn)代喝多了咖啡的感覺。
只是先前沈清棠身體實在是太差,這木牌戴著還好,只要不戴,幾天便開始頭昏眼花,甚至嘔血,只能重新戴上。
雖然這看上去像是飲鴆止渴,但沈清棠也確實沒有辦法,他只是個現(xiàn)代人,還沒修為,很多事終究還是局限于書本,沒辦法實踐。
現(xiàn)在他既然能脫開這個桎梏,自然得放手一試。
七心海棠的力量極為醇厚而溫和,方才那短短的半個時辰內(nèi),便已經(jīng)讓沈清棠這幅孱弱的身體得到了一層修復。
此刻剩下的所有靈氣都沉在沈清棠丹田內(nèi),沈清棠就嘗試著用自己那稀薄的真氣去煉化七心海棠剩余的靈氣。
往日沈清棠也不是沒嘗試過這件事,他也服食過一些完全沒有副作用的靈藥補品,試圖煉化過里面的靈氣,可每每煉化到一半都覺得胸口氣血翻騰不止,有些要走火入魔的跡象。
只能放棄。
沈清棠隱約猜到是那木牌的副作用,可當他摘下木牌,連引氣入體都做不到了。真是令人無奈……
而這一次,沈清棠意外地發(fā)現(xiàn),他竟然異常地順利煉化了一絲七心海棠殘留在他丹田內(nèi)的真氣。
雖然只是一絲,但也足夠讓沈清棠覺得十分欣慰了。
這意味著一個突破——他或許可以修煉了……
想到這,沈清棠心頭微微一跳,忍不住想要繼續(xù)下去,可偏偏秦頤的嗓音又在這時隔著門,突兀而又冷淡地響了起來。
“你睡了么?”
沈清棠驟然被打擾,胸口血氣翻涌,差點真氣逆行。
緩了好一會,沈清棠略略恢復了過來,他掩著唇角低低咳嗽了兩聲,換了他平日里慣用的溫和嗓音,啞聲問:“還沒……有事么?”
“你要沐浴么?”
沈清棠略略一怔,接著他清麗的面容上便浮出一點淺淺的笑意,輕聲道:“多謝你,不過我怕夜里沐浴著涼,明日吧?!?
沈清棠雖然有潔癖,但他剛剛能修煉,已經(jīng)顧不得去在意別的的問題,只滿腦子都想著一會或許可以煉化更多七心海棠的靈氣,所以這拒絕也不假思索。
可沒想到秦頤那邊只是短暫地沉默了一會,便徑直推門而入。
吱呀一聲響,一襲黑衣的秦頤再次出現(xiàn)在了沈清棠面前。
沈清棠眉心微微一跳,有些無奈地拉過了一旁的被子蓋住了自己,仰頭看向秦頤,低聲問:“怎么了?”
“把手給我?!?
沈清棠長睫顫了一下,清澈的眸中露出一絲疑問。
見到慕飛有點喪喪的臉色,沈清棠猜到他或許是被秦頤訓了,默默笑了笑,就先遞了一碗茶給他。
“來,這是我自己調(diào)的,小飛嘗嘗味道好不好。也正好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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