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沈清棠狡黠又隱約帶著一絲期待的神色,秦頤簡直后悔不已。
可話都說出口了,他這個時候拒絕,就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臉。
沉默半晌,秦頤道:“話本里寫的太夸張了,我做不到。不過,你若只是希望我主動,我日后會主動的?!?
沈清棠眸光動了動,唇邊靜靜勾勒出一絲淺??:“所以,蘭庭你果然看了話本是么?”
秦頤:………………
好吧,又上套了。
只是看著沈清棠在日光中雪白純美的面容,秦頤又不舍得對他說太重的話。
畢竟沈清棠這要求合??合理,他又有什么資格去指責(zé)回絕呢?
而且,沈清棠還在這時湊上來,輕柔地吻了一??秦頤的唇角,淡笑道:“這次我再主動一次。”
“??次,就看蘭庭你表現(xiàn)了?!?
秦頤微微喟嘆了一聲,半晌,低聲道:“你可真是磨人?!?
沈清棠聽著秦頤這句無奈的語氣,反而沒有生氣,還略略有?得意了起來。
春日暖風(fēng)熏然,靜靜吹過湖面,拂在兩人身上,一黑一白兩道修長的人影,極為養(yǎng)眼動人。
沈清棠跟秦頤?開后,便心??愉悅地回到了符院。
可沒想到,沈清棠回到符院的時候,竟然看到宮拂羽和黎長風(fēng)都立在庭中。
雪白的梨花吹起又飄落,灑在這兩人肩上,遠(yuǎn)遠(yuǎn)望去,竟是有?神仙眷侶的感覺。
沈清棠遠(yuǎn)遠(yuǎn)看到這一幕,抿了一??唇,心頭微喜,就悄悄想扭頭離開。
可沈清棠沒想到,宮拂羽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般,一??子就將他叫住了。
“徒弟你過來?!?
沈清棠猶豫了一瞬,只能略顯無奈地走過去,安安靜靜地對著宮拂羽和黎長風(fēng)行了禮。
可沈清棠從沒想到,宮拂羽下一句話便是:“一會你跟黎長風(fēng)走吧,讓他帶你去武院,正好?可以跟你那小??郎日日相會了。”
這語氣帶著三?賭氣,六分決絕,還有剩下一?隱藏的?奈。
沈清棠聽了,心頭一沉,立刻便抬起頭:“師尊不要清棠了?”
宮拂羽眉頭皺了皺,還未開口,一旁的黎長風(fēng)就已經(jīng)替宮拂羽解釋道:“你師尊不是這個意思,他只是想讓你不參加這次比賽,暫去武院。”
沈清棠沉默了一瞬:“可是師尊,轉(zhuǎn)院三年只得一次,我若是轉(zhuǎn)去武院,就沒那么快回來了。”
“都轉(zhuǎn)了院,你還回來做什么?反正我?教不了你了?!睂m拂羽莫名地發(fā)火道。
眼看著沈清棠抿著唇不說話,宮拂羽還瞪大了眼,不悅道:“你又不是不知道,這次比賽參加的基本都是筑基,你一個練氣跑去摻和,不是找死么?”
宮拂羽這話說的很有道理,沈清棠一時間都無法辯駁,只覺得心??復(fù)雜?比。
他沒想到事??會弄成這樣。
他不是不知道這次比賽的麻煩,他只是覺得,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如果真是去了武院,恐怕之后他都沒什么機(jī)會再見宮拂羽了。
可宮拂羽都這么決定了,想必?是很難找到其他的辦法了。
沈清棠心頭猶豫,正當(dāng)他想勸宮拂羽再好好考慮的時候,一個清朗嚴(yán)肅的嗓音忽然從高空處傳來。
“今年符院的弟子都不可轉(zhuǎn)院!”
這個嗓音一出,三人不由得都仰頭看了過去。
只見一襲灰衣踏云而來,黑發(fā)高束,手執(zhí)白玉拂塵,形容清雅高傲。
赫然便是青玉劍宗現(xiàn)任的掌門,崔永思。
一見掌門,黎長風(fēng)果斷先行禮道:“掌門?!?
但宮拂羽卻并未行禮,只是怒氣沖沖地拂袖道:“姓崔的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許我符院的弟子轉(zhuǎn)院?”
崔永思靜靜看了宮拂羽一眼,便對不遠(yuǎn)處垂頭行禮的沈清棠道:“沒你什么事,你先退??吧。”
沈清棠雖然有心多聽兩句,可見到崔永思這表情,他沉默了一瞬,還是果斷退??了。
等沈清棠離開之后,崔永思才轉(zhuǎn)過頭,神??異常無奈地看向?qū)m拂羽,嚴(yán)肅道:“你知道今年皇都派來的監(jiān)察比賽的監(jiān)察官是誰么?”
“我管他是誰——”
“是太子?!?
宮拂羽:???
“他來干什么?”宮拂羽一臉震驚和不解。
崔永思看著宮拂羽的表情,皺眉嘆了口氣,便道:“說是國師大人占星又得一卦,此次大賽中會出現(xiàn)有利國祚克制魔星的青年才俊,于是陛??便派太子來了?!?
宮拂羽咬牙切齒道:“真是神棍?!?
崔永思臉色微變,立刻拂袖在幾人周圍架起了一片屏蔽的空間,沉聲道:“這話可不能亂講?!?
宮拂羽冷冷道:“能不能講另說,但這跟我弟子轉(zhuǎn)院有什么關(guān)系?”
崔永思:“不知道是誰把消息傳出去,說你多年未收徒,今年卻一??子收了個天品木靈根,或許正是皇家福澤,讓太子一定注意。”
宮拂羽一臉鄙夷地看向崔永思:“這話你?信?”
崔永思淡淡道:“就算我不信,但只要皇都有人信,這個天品木靈根就必須在比賽中出現(xiàn)在符院。你這個時候把他轉(zhuǎn)院,是想讓太子到時借機(jī)問你的罪么?”
宮拂羽:……
他當(dāng)然明白崔永思的意思,可——
“可我的弟子才練氣四層,就算把他代表符院拿出去,太子就不問我的罪了?”
崔永思靜靜看了宮拂羽一眼:“修為低,可以想辦法。但是人,必須要有。如果真沒了人,太子殿下稟明上去,龍顏震怒,青玉劍宗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你我都擔(dān)不起?!?
宮拂羽:……
看著宮拂羽幾乎要冒出火的模樣,崔永思又淡淡嘆了口氣,道:“不過你?不必急,橫豎這次都是弟子比試,??高的?不過金丹。我已經(jīng)跟丹院院長葉琛商量好了,我跟他,這?日子輪流替你徒弟灌頂,灌?要把他灌上筑基。”
宮拂羽臉色驟變:“你們這是拔苗助長!”
“丹院院長葉琛?是木靈根,更別說我一個化神。我保證,會??大程度保住你弟子的潛力的,不會讓他資質(zhì)廢掉?!?
宮拂羽還是皺著眉。
“不過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他是木靈根,身體又柔弱,灌頂上去即便不損害天賦,雷劫也很難抗?!?
“但是你放心,不是有長風(fēng)在么?武院的煉體之法向來高明,應(yīng)該也能幫到他?!?
宮拂羽聽到這,才終于明白崔永思根本就是有備而來。
這件事,他拒絕了?是這個結(jié)果,不拒絕還是這個結(jié)果。
宮拂羽說不出話了。
倒是崔永思,?奈地看了宮拂羽一眼,道:“你?不必老是這么可憐別人,不如你去問問你弟子,他自己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