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燕子江!齊兄,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手段!”
徐鳳年驚訝的看著齊正說道。
平日里齊正有些面癱,也十分的沉默,但是沒有想到一出手就將燕子江的江面冰封了起來,這樣的手段不比當年的王重樓一指斷江來的玄奇了。
齊正嘴角扯出一絲笑容道:
“功法之中帶著一些寒冰之力罷了!”
不過,眾人都能夠看出來,這不僅僅只是真氣之中的寒冰屬性,還引動了天地之力,雖不如天象境場面大,但是卻也十分不簡單。
那個青衫青年也是震驚的看了齊正一眼,小舟轉(zhuǎn)瞬之間就已經(jīng)消失在了眾人的眼中。
而寧峨眉、徐鳳年、青鳥等人則是飛身到了冰封的江面上,將落水的士卒和戰(zhàn)馬都撈了上來,損失并不大,繼續(xù)向著前方而去。
峒嶺盡頭兩崖壁齊整如刀削,相距不足十丈,形如門戶,只許一船通行。那便是最后一道鬼門關(guān)了,山巖上刻有鬼哭雄關(guān)四個大字,是武當山乘鶴飛升的大真人呂洞玄以仙劍刻出,說來有趣,呂洞玄并稱丹劍詩三仙,不僅劍道出神入化,是有名的陸地劍仙,同時也精于煉丹,詩詞歌賦多有流傳,墨寶卻只有八個字,除了鬼哭雄關(guān),再就是玄武當興,皆是以劍做筆。
出了鬼門關(guān),視野豁然開朗,燕子江,蜀江,滄瀾江三江匯流,這里曾是春秋三國戰(zhàn)場,自古更是無數(shù)英雄豪杰大動兵戈的著名用武之地,江水由急變緩,江面由窄變闊,恍若隔世,由陰間跌入陽間,讓人心曠神怡。
青鳥從二樓船頂輕盈躍下,輕聲道:
“殿下,掀翻大船的那人就在江心等著我們?!?
果然,大船漸行,再度看到一舟一竿的青衫客。
這吳六鼎當真是吃了無數(shù)的熊心豹子膽啊!
一竿挑釁還不夠,難道還要再來三竿全部挑翻才罷休?
徐鳳年睜大眼睛,望著越來越形象清晰的吳家劍冠,這年輕劍士相貌并不出奇,面容古板,一看就是不近人情的孤僻性子,劍??輨Γ瑲v來如此,后輩劍士若要出山歷練,必須要先勝了家族內(nèi)一位老祖宗,不論生死。
吳六鼎身材修長,今日不曾帶劍,那根烏青竹竿扛在肩上,雙手搭著,這姿態(tài),委實倨傲到了極點。
江芷薇見此也是躍躍欲試,畢竟是吳家劍冢的劍冠,自然要上前見識一番。
不過,李淳罡則是在與姜泥的交流中回憶起了昔日的綠袍兒,老劍神伸出獨臂,輕聲道:
“徐鳳年,借老夫一劍,一劍而已。”
徐鳳年愕然。
李淳罡呢喃道:“欠了一劍?!?
徐鳳年沉默了一瞬,隨即扔出了腰間的橫刀,丟向江面上方,像是要拋給那百丈外的小舟青衫。
面朝姜泥的老劍神最后望了一眼她,當日說這個徐小子嘴里的小泥人神似北涼王妃,其實不盡然,她更像是那個喜穿綠衫的丫頭。
李淳罡笑了一笑,只有滄桑,倒著飄出船頭,仰首豪邁大笑道:
“小綠袍兒,且看李淳罡這一劍。橫眉豎立語如雷,燕子江中惡蛟肥。仗劍當空一劍去,一更別我二更回!”
背對扁舟青衫劍冠以及那柄橫刀,沒了神兵木馬牛,更沒了年輕時玉樹臨風(fēng),只剩一臂的老人握住了不是劍的橫刀,轉(zhuǎn)身僅是輕描淡寫一招一劍。齊玄幀說我以劍力證道,不入天道,走錯了大道。你卻說受了一劍便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