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秦跑到主任辦公室,一問才知道羅主任又去外地開會了。再去找禹明,他正忙著接電話,看樣子還要出去,而且就算跟他商量,他多半也不同意這事。
舒秦郁悶地進了手術(shù)間,自我安慰地想,就當(dāng)關(guān)懷癌痛患者吧,再不濟還能積累科研經(jīng)驗。
門開了,一個五年制實習(xí)生探頭進來:“舒秦師姐,到pacu來一下?!?
她過去一看,里面已經(jīng)站了好幾個人了,都是昨天被禹明抓去干活的同學(xué)。
正納悶什么事,禹明進來了,邊走邊翻手里的資料:“昨天布置了十個人去病房采集樣本,結(jié)果這都什么玩意?!?
他嗓音并不高,然而話一說出來,整個房間空氣仿佛都冰凍住了。
禹明嗤笑:“你們是不是覺得隨便捏幾個數(shù)據(jù)我看不出來?。俊?
眾人不安地挪了挪腳,昨天都想著早點開溜,差點忘了禹明常做這方面的課題,樣本質(zhì)量好不好,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交上來的資料里,就一個人的樣本完全達到標(biāo)準(zhǔn)。從今天開始,舒秦當(dāng)你們的小組長,你們每天晚上做完采集,先把資料交給舒秦。”
數(shù)十道目光齊刷刷看向舒秦,有人當(dāng)場就撇了撇嘴,目光閃閃爍爍,就差把“憑什么”三個字寫到臉上了。
“不服是吧?!庇砻骼湫Γ褨|西丟到桌上,“樣本都在這,你們自己做對比?!?
大家擠過去看舒秦采集的樣本資料,一看就服氣了。
無論是患者前后疼痛級別對比,還是兩次生命體征記錄,又或者是當(dāng)日小結(jié),每一項都堪比教科書上的范例。
沒人說話了。
舒秦就這么突然榮升“小組長”,也不知是禍?zhǔn)歉#谟砻魃砗蟪隽藀acu,本想確認(rèn)一下自己的職責(zé)范圍,可禹明又為了項目的事去衛(wèi)健委了,好在這回跟前幾次不同,他臨走之前跟一位姓顧的教授交了班。
這位顧教授不怎么愛說話,為人非常嚴(yán)肅,但和那位動輒打人手背的劉教授相比,幾乎算得上慈眉善目了。
舒秦踏踏實實跟了一天手術(shù),到六點的時候,組里好幾個人來找她這“小組長”商量。
疼痛病房的病人輪轉(zhuǎn)特別快,有些患者甚至隔天就出院,根據(jù)項目要求,每天都得提交資料。
舒秦不敢慢怠,整理了一下思路,笑著說:“做完順手給我,反正我晚上就在病房待著?!?
到了那,正逢交接班,她在醫(yī)生辦公室老老實實等了一會,時間還早,組里好多人在床旁做評估。
有了舒秦的范本,沒人敢含糊。
眼看半個小時過去,沒人過來交資料,舒秦想起疼痛病房也有個小示教室,要不干脆到那。
她跟那幾個還在做評估的同學(xué)打聲招呼,跑回科里,把那本《麻醉生理學(xué)》捧過來。
在小教室看了十來分鐘,有人把資料交過來了,舒秦提前整理了一個文件夾,就擱在手邊:“辛苦了,都放在這吧?!?
“那我們先下班了?!?
接下來幾個小時,陸陸續(xù)續(xù)有人來做評估,大部分人八點之前完成了任務(wù),剩下一兩個,也都在十點前把樣本交給了她。
整理好最后一個人交過來的資料,她起身看看時間,從六點到十點,一晃好幾個小時過去,不知不覺要把手里這本書啃完了。
她喜憂參半,不知道這個“小組長”能當(dāng)多久,但至少今晚的書看得相當(dāng)扎實,回去以后還有時間查文獻,照這個趨勢發(fā)展下去,起碼不用愁選課題的事了。
琢磨了一下,出于感激,她找出禹明的號碼,給他打電話。
響了幾聲,禹明接了,應(yīng)該在忙:“什么事?”
舒秦甜甜地說:“今晚的樣本采集完了,跟師兄您匯報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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