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過后,謝星闌直升進了青春中學。
他小學畢業(yè)考成績考得不太理想,只考了班上第十五名。這跟他平時成績差距有點大,所以還沒正式開學,初中班主任就特地上門家訪了。
因為謝星闌跟李小彬家住得近,又被分在同一班,老師就讓兩家在一塊家訪。
李小彬成績比謝星闌還爛,稀爛。班主任只偶爾說謝星闌幾句,大部分時候在給李小彬處刑。
謝星闌舒服了。
進入初中后,因為大多數(shù)人都是實驗小學直升上來的,謝星闌在原來的小學混得又很開,基本上的人他都眼熟。
于是,非常自然的,他又抓了個冤大頭成為了自己的作業(yè)特供戶。
冤大頭叫林澤雨,小學是跟李小彬一個班的。
謝星闌聽李小彬說過,林澤雨家境不太好,學費都是東拼西湊勉強湊出來的。
林澤雨戴著副厚重的眼鏡,身材瘦小,性格安靜,是放進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類型。不過他學習很刻苦,除了上洗手間,他那屁股能一整天黏在椅子上。
謝星闌總覺得林澤雨眼熟。
想了很久,他才記起,上輩子他臨危受命趕回國接手謝氏時,在公司里見過林澤雨。后來作為下屬的林澤雨跟他自我介紹時,也說過是他的初中同班同學。只是謝星闌沒往心里去。
既然林澤雨未來是謝氏的員工,那就是自己人了。
謝星闌有心想幫幫他,所以跟林澤雨做了個交易,林澤雨幫他寫各科作業(yè),謝星闌每天給他五十塊勞務費。
這樣既保護了林澤雨的自尊心,又解決了作業(yè)問題。
謝星闌每每想起都由衷地想給自己點贊。
冬去春來,隨著時間推移,昔日幾個小矮墩都抽了條,變成又高又瘦、意氣風發(fā)的少年。
謝星闌忍辱負重到初三畢業(yè)的那個暑假,終于如愿長到了一米七五。
距離完全成年形態(tài)還差五厘米!
高中還能長!
謝星闌看著自己房間里那面畫了身高線的墻,從小學期間的紋絲不動,到初三后期的直線增長,簡直感動到要猛男落淚。
他坐了那么多年的第一排,忍受了這么多年“謝星闌雖然長得好看但是有點矮”的評價,終于有一天出人頭地,揚眉吐氣了。
從今以后再也不用仰頭看人鼻孔說話,跟比他早發(fā)育的李小彬并肩走也不再惱羞成怒了!
真不枉他這些年幾乎把牛奶當水喝。
激動不已的謝星闌當即把一群狐朋狗友約出來浪,他這整個暑假都跟大學放假的謝f跑國外看賽車去了,回國后首要事件就是炫耀一下身高。
“嗬,小謝同志,這才兩個月多,你怎么竄了這么多?”顧朗勾上謝星闌脖子,嬉皮笑臉地說:“說!你是不是信了什么民間謠鉆狗洞去了?”
其他幾個男生也紛紛附和。
謝星闌嘖了聲,用手肘捅了一下顧朗腰:“什么屁話?我這是純天然的,起開,熱死了?!?
上輩子初中時期,謝星闌跟顧朗是班上最不對付的兩人,年少意氣,鋒芒畢露,互相看不順眼,一點小事就要吵得天翻地覆、鬧得人盡皆知。
這次重來一世,謝星闌覺得他這人特別憨批又幼稚,面對顧朗的挑釁尋事也懶得鳥他,結(jié)果莫名其妙地成了關系還不錯的兄弟。
不過顧朗嘴賤精明,沒李小彬老實好忽悠。
李小彬指了指腦袋:“你這頭毛什么時候染回去?再過兩天開學了,聽說三中管得超級嚴?!?
顧朗也說:“我一兄弟,上一屆的,染了一頭奶奶灰去上學,被教導主任剃了個光頭?!?
謝星闌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不說話。
他中考一考完就去染了一頭亞麻色,回校領成績單時,幾乎每個路過的人都扭頭看他,回頭率賊高。
無他,謝星闌膚白唇紅,眉眼精致又漂亮,五官長開之后,連班上公認最好看的女生都自愧不如。而且他的好看一點兒也不女氣,而是張揚又霸道、極具攻擊性的,見過的人很難認不出他這張臉。
平日里謝星闌即使留著寸頭都難以掩蓋五官的出眾奪目,染個頭發(fā)換了身造型后,那效果更別提了。
他自己也挺臭美的,不想染回土里土氣、暗沉沉的黑發(fā)。
“再說唄。一個學校連學生染頭發(fā)都接受不了,校訓上為啥要寫句‘海納百川’??”
顧朗鼓掌:“恭喜你??!臭弟弟,你又學會了一個成語?!?
謝星闌毫不留情地踹他:“能不能閉上你那鳥嘴?臭兒子?!?
眼看他們兩又要開始對噴,幾個男生趕緊把他兩拉開安全距離。
“謝哥,待會去哪玩?”
“唱k去吧,百貨大樓有家新開的,我有朋友去過,說挺好的?!?
謝星闌興致缺缺:“今天就不了吧,我剛回國,要調(diào)一下生物鐘。開學之后再說。”
他這次特地出來就是為了炫耀一下身高,一雪前恥?,F(xiàn)在目的達成,他就開始泛懶了,只想回家躺著。
幾個男生一商量,就同意了開學后再聚。
雖然大家就讀的高中都分散開了,不過高一下學期假期還挺多的。約個時間聚會也簡單。
九月初,盛夏落幕,秋景初現(xiàn),校園里已經(jīng)浮動著隱隱桂花香,沁人心脾。
三中離謝星闌家遠,開車得半個多小時。
雖然袁毓文也在三中任職語文老師,謝星闌住家也蠻方便的,但她已經(jīng)被謝星闌逐日遞減的考分愁壞了。
當時看到謝星闌中考成績時,她難受得一晚沒睡。她特別自責,總以為是她幼時把謝星闌捧地太高了,對兒子期望又很大,以致于謝星闌青春期叛逆勁兒一起來,成了《傷仲永》的現(xiàn)世版。
謝星闌很想安慰他媽,他這不是叛逆,他就是單純的不會。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而是行不行的問題。
他這根讀書的弦,給他幾輩子都接不通的。
不過袁毓文還想掙扎掙扎,為了讓謝星闌安心學習,瞞著他申請了住校。
“最新消息,今天下午就是全市統(tǒng)考,太狠了,太狠了[抽煙的手微微顫抖]”
“一開學就統(tǒng)考??教育橘子又出毛政策了,還能不能開開心心上學了?”
“靠,一說到考試,我連看美女的心思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