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母的身體陡然之間變得僵硬起來,一雙眼盯著木匣,神情變得極度緊張與不安,嘴唇變得異常蒼白,似乎一瞬間失去了血色。
顧正臣盯著佛母,將手放在木匣上。
嘩啦——
毫不猶豫地掀開。
佛母瞪大雙眼,看著里面的腦袋,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聲音變得低沉與悲痛:“顧正臣,你殺了她,你殺了她!”
顧正臣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結(jié)果嗎?”
佛母甩頭,以陰森的目光盯著顧正臣:“她一直在為你做事,你卻殺了她!”
顧正臣搖了搖頭:“糾正一下,于鳳從來沒有為我做事,也沒有為朝廷做事,我與她之間只不過是做了一筆交易,僅此而已,如同買賣,公平公正。我答應(yīng)放了她們,并且讓她們離開。只能說,她運(yùn)氣不太好,馬車散架了,摔死了。”
佛母前傾,趴在床榻上,然后翻滾了下來,用胳膊肘匍匐著向前爬:“顧正臣,你該死!”
顧正臣站起身,蓋上了木匣:“看樣子,你與于鳳的關(guān)系并不只是師徒那么簡單,是不是母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瘋狂的陰兵計(jì)劃已是夭折,再無成事的可能!”
“青州白蓮,將在你等離開之后,一朵朵枯萎,不留蓮蓬,也結(jié)不出蓮藕。所有顛覆的野心、玩弄愚昧百姓為一己之私的癡心妄想,都將在我顧正臣面前,一一破碎!”
佛母被嚴(yán)桑桑攔了下來,厲聲喊道:“顧正臣,你為何非要效忠朱皇帝,他有什么好?難道你不想成為帝王,九五至尊,手握無上權(quán)力!只要你點(diǎn)頭,我愿將所有白蓮教的力量都交給你,所有白蓮教眾,唯你是尊!”
顧正臣踢開椅子,肅然道:“一個(gè)人不能為了自己的野心,罔顧數(shù)萬、甚至是數(shù)十萬百姓的性命!華夏的百姓夠苦了,不要再給他們添亂子了!”
佛母咬牙:“山東有鹽,有鐵,有煤,甚至還有金礦,白蓮教眾廣布,你又是山東人,只要你點(diǎn)頭,頃刻之間就能拉出十萬大軍,以你的本事,不說拿下金陵,至少也可劃江而治,分庭抗禮吧!”
顧正臣敲了敲木匣:“這就是你為于鳳報(bào)仇的計(jì)劃嗎?佛母啊,你還真是一個(gè)心狠毒辣之人?!?
催生自己的野心,促使造反,然后——被朝廷大軍消滅,于鳳的仇,至此報(bào)完。
佛母抬著身子,低聲道:“于鳳不過是我精心培育出來的第一個(gè)陰兵罷了,沒什么值得報(bào)仇的??深櫿?,我手中還有一批不凡身手之人,他們?nèi)羰菤w入你麾下,將是極大助力!比如茍游子,極善隱藏、追蹤,于鳳可以神出鬼沒出入府衙與各戶宅院,便是他教導(dǎo)出來的?!?
“哦,茍游子已經(jīng)死了——”
“還有你不知道的另外一個(gè)人,于鴻,他真正的身份是……”
“文登白蓮教的天王,我知道,已經(jīng)被抓了。”
“那沿海的三丈夫你總不可能找到他們吧?他們操舟之技無雙!”
“我是東南水師總兵,我缺操舟之人?”
“那劍法絕倫的……”
“我有蕭成?!?
“那槍法霸道的……”
“我有林白帆?!?
“……”
佛母徹底絕望了,顧正臣根本不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