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公,宋氏和城北有小糾葛,論私,梁家和林家的競爭最近也風頭正旺。肖小佳甚少看到梁敘如此正經(jīng)的時候,笑意如春風,卻正兒八經(jīng),氣勢不減,到底也是宋氏的支柱啊。
一旁的蘇又清見到眼前人,冷了冷眸子,林澤風注意到了她,瞇了瞇眼,眼神在梁敘和她之間游離,不得其解。
見如此復雜的眼神在蘇又清身上打量,梁敘自然是不動聲色地一步跨過,擋在蘇又清面前。
如此明顯的照護,林澤風的神色加重一分。
梁敘暗諷,我大哥喜歡的女人豈能讓你如此放肆。
二人擦肩時,蘇又清依舊眸色冰冷,不理不睬,林澤風倒是眼神一暗,若有所思。
肖小佳回到家,屁顛顛地跑去廚房洗碗,進門,隨即呆掉。
池子里,堆滿了碟子,油膩膩的,再看旁邊的桌子上,還有四大堆。
蘇又清倒了水,悠悠地從她身邊經(jīng)過,自己不過是把這一單元所有人家里的碗都借過來罷了。
進了房間,開了郵箱,除了幾封廣告和同事間的問候郵件,心里期許的人,依然沒有動靜。在這兩個月,一顆心不知經(jīng)歷了多少次的失落。而那個男人,之前怎舍得讓她有半分難過。
蘇又清回想當年,許佑每早堅持送早餐到女生寢室,牛奶豆?jié){替換,知道她不喝紅棗味的,提拉米蘇或是食堂每天限量供應的千層餅,每分每秒,盡心盡力。
有時候小性子上來了,蘇又清爬上床坐著,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小下巴俏生生地揚起,任男人哄著自己吃早飯。
心念一閃,霸道地說:"許佑,你讓我畫六道胡須,我就吃"
男人仰頭看她,眼睛狹長,甚是溫和,笑著說好。
接過記號筆,乘機捏了捏他的手,笑意四濺。
蘇又清微微彎著腰,伸手在他臉上為所欲為,畫畢,歪歪斜斜的筆跡,許佑臉上多了六道胡須。終于是笑開了懷。
許佑也不惱,寵溺地說:"我的好寶貝,現(xiàn)在下來吃早餐好不好。"
聽到稱呼,臉微紅,看著男人伸出的手,毫不猶豫地握緊,只覺腰間一緊,便落入男人的懷抱。穩(wěn)穩(wěn)當當,凈是溫暖。
二人對視的目光,驚艷時光。
一直覺得,她的許佑不會變,兩年之別,雖是難過,但也滿懷期望,并無太大壓力。
然而現(xiàn)在,心里某個角落,是那么明顯地塌陷了。
"砰"
東西摔碎的聲音把蘇又清的思緒拉回,皺了皺眉,一定又是肖小佳出狀況。走過去,果不其然,某人正可憐巴巴地望著地上的碎片。
無奈地嘆了口氣,拿來掃把清理,唯恐這小迷糊踩到。
兩人都默不作聲,一個繼續(xù)低頭洗碗,一個掃地。
想了想,開口問:"誒,小佳,你覺得許佑怎么樣……"
手里的動作一停,心一緊,想到上次的照片,呼吸都有點緊張。
"唔,他都不主動聯(lián)系你了"
戳到痛處,郁悶地"恩"了一聲。
"清清,有沒有想過是什么原因"
不吭聲,一個男人的反常,理由不多,每個人都明白,只是不愿正視,捅破。
停下手中的動作,肖小佳扔了抹布,甚至是有點急切地走到蘇又清身邊。
"清清,遲早都要面對的"
心里痛了一下,遲早都要面對,心里反復這句話。
可是,"美好"這個詞,一旦擁有,誰又希望它變成"美好過"呢。
"也許他真的忙……"可笑的自我安慰。
肖小佳不做聲了,蘇又清有多逃避,就有多舍不得。她自己不愿意走,又有誰能逼她走。
"其實我覺得大哥也不錯"
想了半天,蘇又清才想到這個"大哥"是指誰。玩味地看了一眼肖小佳,意味深長地說:"這么快就入鄉(xiāng)隨俗,嫁夫隨夫了?"
某人臉紅,嬌嗲一句:"誰是夫啊"
然后正了正臉色,深沉且認真地說:"清清,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今生你嫁的人,是前世葬你的人。"
"恩,佛曰"
"我還在尋找前世人的路途上,任重而道遠"
"肖小佳"
"???"
"如果你還妄想尋找另一個,我只能告訴你,這輩子你注定曝尸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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