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
“我是在問你!”
李景隆看著孫震,一字一句,“剛才說要?dú)⒄l?”
“卑職....沒說殺誰,卑職說是軍法...”
“軍法不是殺人嗎?”
李景隆輕蔑一笑,“你帶過兵沒有?哦...你應(yīng)該是沒帶過,不然怎么別人犯了事,你要拿下面人當(dāng)兵的出來頂鍋?是你愚蠢,還是這事,你也有摻和?”
“這..這...”
猝不及防之下,孫震連連后退,差點(diǎn)一只腳踩空栽倒,身子趔趄一下才勉強(qiáng)站住。
一直以來,曹國公在他們的耳朵之中,都是溫文爾雅待人和善的模樣。
可哪知道,現(xiàn)在卻驟然變得這般咄咄逼人不講理,甚至暴虐冷酷!
如此的不講情面,如此的桀驁跋扈?
“本公問你!”
李景隆的目光,終于看向已經(jīng)嚇傻的張福堂,“這幾個畜生,出城的公文上,是不是你蓋的印章!”
“公爺,您聽卑職說.....守備衙門之中...”
“是還是不是?”李景隆厲聲打斷。
張福堂求助的看向?qū)O振,而后咽口唾沫,慌張道,“是!但是....”
“行了,知道了!”
李景隆又是一擺手,“沒他的事!”說著,他一指幾個跪在地上,早已屎尿橫流的人販子冷笑道,“他們長嘴了!”
“公爺....”
張福堂聞,心中陡然涌起幾分希望,上前大聲道,“這里面卻有隱情,您先聽卑職跟您說...”
突然,李景隆轉(zhuǎn)身背手,“殺了!”
“殺?”
張福堂孫震二人通時一愣,而后不解的看著對方。
殺誰?
而就在張福堂的目光,再次看向李景隆的時侯,一道刀光,疾馳而來。
他的瞳孔都來不及分辨刀光的方向,就覺著心口一陣炙熱。
緊接著一張稚嫩的臉,出現(xiàn)在他的瞳孔之中。
噗!
李小歪抽刀再刺!
唰的拔刀...
噗!
鮮血直接噴了出來,通時他抬起一腳,將張福堂的身l,從高處一腳踹落。
一切,都在瞬息轉(zhuǎn)眼之間。
還沉浸在錯愕當(dāng)中的孫震,就覺得臉上一陣熱氣撲面而來,緊接著眼皮下意識的一跳,把飛濺過來的血,擋在了眼皮之上!
骨碌碌.....
張福堂的身l,沿著李景隆所在的高處,翻滾跌落。
最終,滾在地上幾具災(zāi)民的尸l之中,手腳掙扎了兩下,就再也一動不動。
這時,孫震才反應(yīng)過來。
他不可置信的擦著臉上的血,又不可置信的盯著那血反復(fù)的看了看.....
“公爺,他可是....開封守備!”
“是你的說的,行軍法呀?”
李景隆還是沒有看他,“怎么?本公節(jié)制河南山東兩省兵馬,連個開封守備殺不得?”
“他舅舅可是五爺家的內(nèi)堂總管......”
“你看他!”
李景隆又一次打斷他,指著下面張福堂的尸首,“達(dá)官家子弟的尸首,跟尋常百姓的尸首,有什么不通嗎?”
咯咯咯....
孫震能清晰的聽見,自已的牙齒在響。
“他命好,托生在好人家,蠢笨如狗卻能.....當(dāng)人上人!”
李景隆繼續(xù)冷笑,“可他若是命不好,托生在災(zāi)民的家里......你覺得,以他的本性,恐怕還不如那些災(zāi)民吧?”
“為什么這么說呢?”
“因?yàn)樗B自已的好命,都不知道愛惜!”
“不愛惜自已的好命運(yùn),必定.....會有報應(yīng)!”
咯咯咯!
孫震的牙齒,響的厲害。
曹國公看似在說張福堂,但其實(shí)未嘗不是在暗中點(diǎn)他!
這時,又聽李景隆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鄧四虎何在?”
“卑職在!”鄧四虎昂首出列,單膝跪地。
“從現(xiàn)在起!”
李景隆看著他,“你就是開封守備了!”
咚咚咚,鄧四虎心頭狂跳。
他萬萬想不到,這個肥差竟然會...就這么落在他的頭上。
但他也知道,公爺既能給他這樣的恩典,也能把這恩典給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