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還得跟他一一解釋!”
傅友德對徐達笑笑,而后又對李景隆道,“二十萬大軍大會戰(zhàn),而且這仗起碼打三五個月,大軍之中缺的東西就多了去了。到時侯誰來提供?還不是隨軍的商人?”
“二十萬人天天啃軍糧嗎?不時不時的給弟兄們打打牙祭嗎?”
“打牙祭的錢從哪出?物資誰來供應?”
李景隆面無表情的聽著,心中又是冷笑,“說的有理,但估計也是要被你們層層分潤了!”
“還有!”
說到最后,傅友德又道,“還得再配六千匹戰(zhàn)馬,最好是從高麗那邊弄!”
李景隆皺眉,“遼東軍中的戰(zhàn)馬都是足數(shù)的...”
傅友德開口道,“不是給遼東軍中的,是給我軍中的!”
說著,他站起身來,“我回京之時,帶了三千騎軍,都是多年的老卒。他們胯下都是云南馬,走山路還成,遼東雪原走不得....高麗馬耐寒能跑.....”
“您三千人要六千匹...”
“一人雙馬,不多!”
傅友德說著,在李景隆肩膀上拍一拍,對著徐達一笑,“老哥哥您先歇著,我得進宮去見皇上了!”說著,拱手道,“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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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
眼看傅友德大步出去上了戰(zhàn)馬,李景隆對徐達道,“您看這對嗎?”
“這有什么不對的?”
徐達睜開眼,端起大碗茶咕嚕一口。
“軍需的賬是皇上親定的,他這左要一些右加一點兒!”
李景隆攤手道,“而且您也知道這里頭的貓膩呀!”
“不然呢?”
徐達說著,捏了塊點心扔嘴里,“不給?”
李景隆一怔,說不出話來。
“往日的聰明勁兒哪去了?”
徐達點點李景隆的腦門,“他當著我的面跟你說的,自然知道這件事皇上和太子肯定點頭答應的,你慌個什么?”
“我就是覺得...”
“你覺得什么?皇上打了一輩子仗,下面的人什么德行他不知道?”
徐達拍了下李景隆的腦門,“他傅友德這還是要的少呢!老馮在這,能給你要一座金山出來你信不信?”
“皇帝還不差餓兵呢,下面人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為的不就是這點玩意?”
“我是怕這賬沒法讓,到時侯兵部,五軍都督府對賬...兵部還好說,戶部工部那些文官....”
李景隆話沒說完,再一次被徐達打斷,“這就是為啥讓你管軍需,不讓別人來管的根源!”
“就是怕文官聒噪!到時侯你弄兩本賬,一本表面的,一本私下的給皇上和太子不就得了!這點事還要老漢我來教?”
李景隆沉默片刻,嘟囔著開口,“反正我覺得這事,早晚是個事兒!”
“只要能打勝仗!”
徐達瞇眼,“它就不是個事!”
說著,忽然感嘆道,“他傅潁國也難!他不是根正苗紅的淮西人,是降人...這么些年雖是赫赫戰(zhàn)功,可比起淮西勛貴來說,還是少了幾分人脈跟底氣!”
李景隆默默的品味著這話,好像確實真如徐達所說,還真是如此。
傅友德從投了老朱到現(xiàn)在,似乎還真的.....沒怎么獨當一面過。
一開始是跟著徐達,后面是跟著常遇春,再后面是和湯和周德興在一塊收復巴蜀。
收復云南時倒是封了征南將軍,可手下兩位副手一個是藍小二,一個是沐英....
“而且這次!”
此時,徐達忽睜開眼,“本該是老馮去遼東的!”
聞,李景隆心中默然。
原本時空是洪武二十年發(fā)動的第六次北伐,主帥也正是宋國公馮勝。但在他這只蝴蝶翅膀的扇動之下,陰差陽錯的提前了兩年,而且主帥也換了人選。
“老馮那人...呵呵!”
徐達說著,又睜開眼,“跟老漢我不是一路,那人書讀的多...人呀,書讀多了想的就多。當年傅友德還當過他的手下呢,這才幾年呀,跟他肩膀一邊齊了!”
不只是文官有派系,其實武官也是一樣。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利益之爭。
軍中老一輩的這些事李景隆不愿意摻和,也不想知道。
岔開徐達的話題,“師父,那徒兒就按照傅潁國說的,開始操辦了?”
“嗯!先跟宮里兩位爺報一聲!”
徐達又道,“記住了...別管這些東西送到前線,最后落在誰的手里,反正你這邊..最好是給老子來個兩袖清風!”
“瞧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