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元佑帝是否窺破了太孫的心思,總之,面上并未流露。略一思忖,便點頭應下了:“也好,將阿啟也一并叫過來,人多也熱鬧些。”
元佑帝一聲令下,很快,便有內(nèi)侍去上書房傳了口諭。
在上書房里讀書的,除了幾位皇孫之外,還有幾位皇孫伴讀。
往日眾人暗中較勁,面上卻是一派兄友弟恭,上書房里的氣氛也算和睦。
自從齊王世子在椒房殿上演了一出“兄弟相爭”的好戲之后,皇孫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變得復雜微妙起來。
后來,韓王世子魏王世子和齊王世子打了一架,各自受傷,鬧得人盡皆知。
那一層溫情脈脈的面紗下的涼薄再也無所遁形。
太孫成親的那一天,元祐帝下了圣旨,命幾位世子一起陪同迎親。在那之后,眾世子的禁足令也都解了,依舊住在會寧殿里,每天到上書房里讀書。只是,彼此之間涇渭分明,時常爭鋒相對,再不復昔日的“融洽和睦”。
聽了元祐帝的口諭之后,齊王世子俊臉如籠罩一層寒冰。
耳邊響起了韓王世子皮笑肉不笑的聲音:“大堂兄娶得如花美眷,如今病癥又痊愈了,可謂是雙喜臨門啊!”
最后一個尾音拖得長長的,還順帶瞥了齊王世子一眼。
擺明了就是嘲笑加挑釁。
齊王世子面無表情,神色冰冷。
韓王世子繼續(xù)笑道:“皇祖父特意傳召我們幾個前去,看來是想讓我們見一見大堂嫂。其實,睿堂兄和大堂嫂是表兄妹,熟絡的很。這認親一事,實在沒什么必要?!?
一句比一句更戳人心窩。
齊王世子冷冷地看了過去:“你的鼻梁好了嗎?”
韓王世子:“……”
當日被齊王世子打斷了鼻梁骨,之后經(jīng)太醫(yī)診治,如今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卻落了個不大不小的毛病。不宜大喜大悲,只要臉部猛地用力,就會酸痛不已,會情不自禁地掉眼淚。
好面子的韓王世子為此耿耿于懷,對齊王世子記恨在心。平日礙著元祐帝,不敢鬧得太厲害,一張口冷嘲熱諷卻是免不了的。
齊王世子臉上的傷勢也沒全好,英俊的臉孔頂著青腫淤痕,格外刺目。齊王世子心里也一直憋著火氣。
眼看著兩人怒目相視,又要吵起來了,魏王世子忙張口打圓場:“皇祖父傳召,我們還是快些去椒房殿吧!”
皇祖父三個字,就像一盆冰水澆到了兩堆即將燃起的木炭上?;鹦撬查g就被澆滅了!
韓王世子悻悻地哼了一聲,對魏王世子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走?!?
兩人聯(lián)袂一起離開。
齊王世子在原地站了片刻,眼底涌起驚人的寒意和恨意,很快又隱沒。然后也抬腳跟了上去。
最后走的是安平郡王。
一共四個人,如今分成了兩個陣營。韓王世子魏王世子一派,齊王世子獨自一人。而安平郡王,一直都是左右逢源。
愛說愛笑的安平郡王,今天臉上卻沒什么笑意,一路低著頭,無人看清他眼底的驚疑。
……
太孫竟然痊愈了?
這怎么可能?!
當日云墨親眼看著太孫喝了那杯加了慢性毒藥的茶水。之后周太醫(yī)也肯定了太孫確實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