釣完魚回去,上馬車前,徐冉特意往兩人的魚簍里瞧了瞧。
劉閣老滿載而歸,而學(xué)神卻是一無所獲。
徐冉聳聳肩。
等上了車,徐冉朝劉閣老笑,“閣老,您老釣這么多魚,分小的一點回家煮魚湯唄?”
她爹前兩日說起,想吃滸江的魚,這時節(jié)釣上來的魚,拿來煮湯,最是鮮美不過。如今有現(xiàn)成的魚,她定是要求幾條魚的。
劉閣老癟癟嘴,“不給。”
一想到剛才太子說的話,他就郁悶。什么叫“就她了”,難道真就定徐二娘子了么?
劉閣老掃掃徐冉。
小虎牙,鵝蛋臉,大眼睛,小嘴唇。
長得倒是蠻討喜的。劉閣老不甘不愿地撇開視線,長得好又怎樣,那也要配得上殿下才行。
轉(zhuǎn)念又想,那世上能配得上殿下的人,又是誰呢?
誰都不行,誰都配不上殿下。
徐冉繼續(xù)發(fā)揮不達(dá)目的決不罷休的厚臉皮精神,上前拍劉閣老馬屁。
一連串的馬屁拍下來,劉閣老依然不為所動。
這個小妖精,怎地就勾搭上殿下了。之前雖覺得徐二與殿下親近,但不曾想過殿下竟真的會對她……哎,罷了,殿下總歸是要成親的,娶誰不是娶,總歸得讓他娶個合心意的。
劉閣老自我疏解,心里頭終于好過了一點。
旁邊徐冉湊過來,央他,“劉閣老,劉相公,您就行行好,賞我?guī)讞l魚?!?
劉閣老抱肩扭脖子,往右邊挪挪,橫豎就是不搭理徐冉。
沉默許久的太子發(fā)話:“別求了,孤帶你去再釣幾條魚。”
劉閣老一聽,嘿喲,剛說要定她,這會子就已經(jīng)護(hù)起犢子來了。
嘖嘖嘖。
心中雖是如此想,嘴上卻忙地道:“給你,你要多少都給。”還真怕太子殿下置氣,跑回去江邊重新釣魚了。
這釣魚啊,最忌一心二用,殿下眼里瞧著徐二,手里拿著魚竿,哪里能釣得上魚喲!
太子之前閉目養(yǎng)神,這會子緩緩睜開眼,對徐冉道:“閣老既然已經(jīng)發(fā)話,待會你要多少就拿多少。”
徐冉聳聳眉毛,木問題!她絕對不會客氣滴!
先送徐冉回府,徐冉和劉閣老蹲在馬車下分魚簍里的魚,徐冉每多拿一條,劉閣老就捂著胸口眉間皺紋深一分,徐冉索性將拿出來的大部分魚又放回去,重新往外揀了三條魚。
劉閣老松口氣,算這小丫頭有良心。
徐冉揚眉一笑,將只裝了三條魚的魚簍遞到劉閣老跟前,“閣老,這些就給你吧?!?
說完,抱起另一個魚簍就往后門跑,生怕劉閣老追上來似的,撒開腳丫子跑得賊快。
劉閣老:心已碎。
重新回馬車,劉閣老問太子:“殿下,既然您已經(jīng)做出決定,那何時公開?”
太子只道:“既有兩年之約,便待兩年之期滿后,再行大禮。”
劉閣老點點頭,這樣也好,讓徐二娘子多受幾次禮訓(xùn),會更加穩(wěn)妥。想起什么,又問:“此事可曾與徐二娘子提起過?”
太子氣定神閑,吐出一句:“難道她還會不愿意么?”
劉閣老連連點頭。
能被殿下看上,那是徐二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哪里還會不愿意呢。
因惦記著徐冉今年的功課,思及她今年年底要大考,太子道:“閣老莫要在她跟前說起此事,徐二終歸是個小姑娘,依她的性子,聽聞此事,定是欣喜若狂,無心學(xué)業(yè)。孤不想耽誤她的正事?!?
劉閣老見太子為徐冉考慮得如此周全,心中又羨慕又嫉妒,心中直嘆徐二這輩子是個好命的,嘴上道:“殿下放心,老臣定不會透露一個字?!?
既說起徐冉,太子便想起徐家人來,同劉閣老說起江西巡撫遞上來的折子:“江西鹽運使的人選還未定下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出了江西私鹽販賣的事,本應(yīng)該年前就解決的事,卻是不能再拖了。孤記得,上次山東鹽鐵司冶煉的差事,是徐相公辦的?”
劉閣老:“徐相公辦事雷厲風(fēng)行,只不過兩個月時間,便將山東鹽鐵司的事情辦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這次江西的差,殿下是想交給徐相公?”
太子點點頭,“既要結(jié)為親家,國丈的官階自得往上提一提,這件差事就交給徐公去辦?!?
劉閣老記下了。
太子想起徐豐來,問:“孤記得,侍衛(wèi)馬軍司缺一個正六品的副都指揮使,便指給徐家長子罷?!?
劉閣老一回府,便急急地差人去辦事。
往上面遞了折子,聯(lián)合其他交好官員,一致舉薦徐老爺為此次江西私鹽督查的人選。而后又派人往三衙跑了趟,點了侍衛(wèi)馬軍司指揮使馬文浩的名。馬文浩本就是劉閣老的門生,一聽恩師傳召,便急急地趕往劉府。
劉閣老簡單交待了兩句,馬文浩當(dāng)即明白,回去便提了徐豐的武籍,并派人去羽林軍提正那邊傳話。拿了徐豐的武籍與羽林軍提正說了幾句,挑明要將徐豐調(diào)到馬軍司來的事,羽林軍提正自是應(yīng)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