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不想見我爹嘛?”
藍洛略顯不滿,故意板臉說道。
蕭晨輕聲道:“沒有,什么時候見面。”
“明天吧,今夜都這么晚了,你也有些累了。”
“嗯?!?
在藍洛的安排下,蕭晨在侯府的得到一間,頗為別致幽靜的院落。
倒也,十分合乎蕭晨的喜好。
這一夜,確實夠累。
準確的說,從進入天機塔被追殺,然后到現(xiàn)在,就沒怎么休息過。
蕭晨將小和尚放到一邊,躺在床上,閉目假寐。
困意卻始終沒來,躺在床上,窗外葉落紛飛,嘩嘩作響,像是下雨了一般。
那是院落古樹,在夜風之下,被吹落了樹葉。
落葉滿天聲似雨,關(guān)卿何事不成眠?
心中有事,自然難以入眠。
側(cè)身睜開雙眼,窗外有月光,斑駁的灑在地面之上。
蕭晨無心再睡,面無表情,思緒飛揚。
腦海中還想著,天策書生臨走之前,刻意交代的話。
“我說的話雖然難聽,但十之八|九,皆是對的……”
天策書生給自己的測的字,結(jié)果確實不怎么好,可如其所。
若是不準,也不會有那么多人,排著隊求他卜算。
但看其給小和尚的卜算,不論過程,至少結(jié)果小和尚確實得到了大機緣。
我此心要注定難安?
龍帝之路,注定艱難,完全可以預(yù)料。蕭晨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否順利見到柳如月。
白龍圣女,風華絕代,龍神太子,也為之著迷。
夜深人靜,若無睡意,難免胡思亂想,難免心煩意亂。
江河的話,也在腦海中蹦出,不知怎的,又亂了蕭晨的心思。
嗖!
睡不著,蕭晨起身披上衣服,拿著刀隨意了走了出去。
“蕭大哥,你這是要干嘛?”小和尚睜開眼,迷迷糊糊的說道。
“練刀,你睡吧?!?
月光如水,灑落在院落之上,給院中景物,添上一層朦朧的薄紗。
蕭晨抽出霸刀,隨意揮灑起來。
心中百感交集,有些焦躁,有些狂暴,也有些憤慨和不甘。
可越是如此,他的揮出去的刀光,卻越發(fā)細膩,越發(fā)柔和。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很好的控制自己心境,不至于讓刀法,失去細膩與章法。
若此心終究難安,但求無愧!
嘩!
刀光橫掃,蕭晨輕輕一挑,筆直的霸刀,將滿園月光凝為一束,沖霄而去。
腳尖輕點,身影橫空,白衣白發(fā),輕輕旋轉(zhuǎn)飛舞。
舞動之間,無盡的月光,從蕭晨身上散發(fā)出去。
一時間,院中點點月光,即如飛雪,更像花瓣,隨風而舞。
滿園花落,如詩美畫。
蕭晨懸空止步,以刀為筆,人在畫中,心在畫外。
若此心終究難安,那誰能懂我!
懂我這么多年孤獨寂寞的堅持,懂我背負的青龍復(fù)興重擔,懂我尋月之心的堅持和執(zhí)著。
月如百花任君舞,花落花飛飛滿天。如詩美畫無人賞,畫無一人是知音。
咔擦!
有清脆的斷裂聲響起,畫面破碎,光影散落,月光四散,像是殘花敗柳,無人憐惜無人疼。
若此心終究難安,尋不到知心人,無愧于心,又有何用!
夜?jié)u深,寒意濃。
誰憐我衣衫單薄,孤身孤影獨對月。
伴著那殘花敗柳,四溢的刀光,有股說不出的哀傷。
可這哀傷,沒有化為憤怒,也沒有化為恨意。
可以哀傷可以憂,不可憤怒不可恨。
且以刀造夢,夢有美酒,夢有佳人。佳人陪我醉,佳人陪我笑。
沒有哀傷沒有憂,夢里花落,有人陪我賞。
若不懂夢的美,怎能以刀為夢,以夢為夢。
斑駁的月色下,院落出現(xiàn)一股虛幻的場景,有人醉,有人笑,有人對月舞長空。
分不清,是真是假,是夢還是真實。
若此心終究難安,就讓我入夢長眠,萬年不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