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壺茶兩人已慢慢喝完,窗外的陽光也越發(fā)寂靜。
木寒夏關(guān)切地問:“伯特現(xiàn)在怎么樣?他還能醒嗎?”
老方嘆了口氣說:“他的病本來就不樂觀,這次怕是兇多吉少。不過,我們的這個朋友,在投資界縱橫一世,他也看得很開了。要不還能跑來中國度假?你不必為他擔(dān)心,如果病情有進(jìn)展,我會通知你?!?
木寒夏:“嗯。我沒想到是這樣,他真的把投資給風(fēng)臣了。我好感激他?!?
老方笑笑:“他這人一輩子讓很多人傾家蕩產(chǎn),就當(dāng)是他也做了件善事。我想他做這個決定,心情也是愉快的。你還是先關(guān)心關(guān)心自己的事,這么大的功勞,在你男朋友面前,讓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鼠輩領(lǐng)了。回去還不跟他扯扯皮?”
木寒夏靜了許久。老方就看到她那白皙纖細(xì)的手指,握了茶杯又放開,然后又握住。他也不問,安靜喝茶。
“老方,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她說。
“什么事?”
“這件事,如果林莫臣不問,就不要跟他提了。”
老方微怔,放下茶杯:“為什么?”
木寒夏低下頭,看著杯中微微蕩漾的水面,水中映著許多模糊的東西。她說:“如果他知道了這件事,就更加不會讓我走了。”
老方靜默。
木寒夏端起茶,一口喝干。終于還是有點(diǎn)掩飾不住自己的情緒。
老方開口:“決定要去讀書了?”
“我不知道”她的聲音微微有些嘶啞,“老方我真的不知道,現(xiàn)在我的人生,應(yīng)該往哪個方向走。有些人,我以為很容易就能舍棄,可事到臨頭,他捅我一刀,我還在憐惜他”
老方輕輕嘆了口氣,隔著桌子,拍了拍她的肩:“孩子,不要這樣,這樣就不像我認(rèn)識的你了。人生,的確會有很多艱難的選擇。愛情、仇恨、利益、前途、同情這些都會遮掩我們的眼睛。但為什么有的人的人生,總是一往無前、酣快暢意,令人羨慕?有的人卻總覺得人生蹉跎,躊躇不得志?”
木寒夏抬頭看著他。
他說:“因?yàn)榍罢?,總是善于自省。他能放下那些功利、情緒,撥開云霧,看到自己內(nèi)心深處真正渴望的那條路,并且堅(jiān)定地為之奮斗。其實(shí)人生的路、人生的選擇,哪有什么對錯?從來就沒有。木寒夏,冷靜下來,看清你心里的那條路。它其實(shí)早就在那里了,睜開你心里的那雙眼睛,看見它?!?
這晚,夜深人靜時,木寒夏倚在床邊發(fā)呆,忽然聽到門被門卡刷開的聲音。
她抬頭望去,就見林莫臣拉著行李箱,走了進(jìn)來。
木寒夏:“你干什么?”
他把行李箱放在墻邊,脫掉外套丟在沙發(fā)上,只穿著襯衫西褲就進(jìn)了洗手間:“我們沒必要開兩間房。我已經(jīng)把另一間退了。”
木寒夏還沒來得及說什么,洗手間已經(jīng)響起他洗澡的水聲。
等林莫臣出來時,木寒夏已關(guān)了燈,只留一盞臺燈,人背對他躺著。林莫臣也躺上床,從背后抱緊了她。見她沒有任何反應(yīng),他低下頭,開始細(xì)吻她的脖子。
“還疼不疼?”他輕聲問。
木寒夏沒出聲。
他的手,開始在被子下一寸寸游走挑~逗。動作很輕,他的指尖柔軟冰涼,就像螞蟻輕輕咬過。木寒夏微微蜷起身體,可哪里脫得出他的掌控,呼吸也慢慢隨他的動作急促起來。
她忽然開口:“林莫臣,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說?!彼皖^咬住她柔嫩的肩。
“你這輩子,再也不要見程薇薇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在她耳邊低喃:“好?!边@樣的許諾令木寒夏心頭一軟,某些難平之意,竟也隨之平息了。他卻將她扳轉(zhuǎn)過來,說:“以后合作上的事,我不會再出面,讓別人去處理。”
“嗯?!?
他慢慢笑了。那笑又看得木寒夏微微心疼。
“我答應(yīng)了你的要求,打算怎么回報(bào)?”他說。
“我”
她還沒說完,林莫臣已低頭吻住她,抱緊她的身體,伸手關(guān)掉了燈。
夜色中,兩具軀體再次糾纏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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