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寒夏從派出所出來時,連午飯都顧不得吃,打了個車就直往招標(biāo)地點去了。
出租車在城市中間穿梭,她心頭一片沉凝。低頭看了看表,或許,那三塊地的招標(biāo),就快要結(jié)束了。
能拿下嗎?林莫臣的目標(biāo),a地塊。
“能拿下?!蹦鞘窃谀硞€清風(fēng)徐徐的夜晚,在隱秘的會所里,林莫臣嗓音清緩地對她說。
當(dāng)時她問:“你就這么確定?”
林莫臣卻淡笑著凝望著她:“summer,中國有一個古老的典故田忌賽馬?!?
木寒夏當(dāng)時一怔:“下等馬對上等馬,上等馬對中等馬?中等馬對下等馬?”
林莫臣答:“當(dāng)然,需要做一些靈活的變通。既然c地塊對我們利益最大,榕悅必然投入最好的資源狙擊。當(dāng)然,我前期也做了些鋪墊,讓饒偉確定這一點。這是他們的鋒芒,更何況他們跟政府關(guān)系更好,我們無論如何都戰(zhàn)勝不了。所以第一輪,我們放棄。讓他們撲個空?!?
木寒夏若有所思地聽著,然后點頭:“嗯,既然是明知贏不了的一局,我們何必投入任何精力,也何必做陪襯。沒有對比,他們這一局贏了就是贏了,也不會給評委太大的感觸。”
“是的。”
彼時兩人坐在沙發(fā)上,本來隔著半米距離。林莫臣緩緩靠近,手也搭在她背后的沙發(fā)上。木寒夏臉色沉靜,假裝不知。
“第二局,b地塊。這一局是關(guān)鍵,我們拿出全部實力,安東尼的精彩方案。”他說,“贏了,也好,那我們就保守開發(fā)b地塊,只是略為吃力點。不過,贏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這也是饒偉會重點狙擊的地塊,而且他們第一局不戰(zhàn)而勝,也不需要動用人脈。第二局即使我們更優(yōu)秀,他們的關(guān)系也會發(fā)揮作用,會有人替他們講話?!?
聽到這里,木寒夏不太確定地說:“我們在老方那里,也是有存在感的啊?!?
林莫臣卻搖搖頭說:“老方是個聰明人,這一輪如果我們依然占不到大勢,他不會輕易幫我們。官場有官場的規(guī)則在,他們之間也有人情默契。我讓你一輪,下一輪,你是不是要讓我?”
木寒夏聽得微怔,有點明白了。
“我們的方案,必然是打動他們的,給他們留下深刻印象。第二輪土地不給我們,對我們其實是有虧欠的,霖市政府是干實事的,他們心中必然也是惋惜的。第三輪,依然不給嗎?而我和安東尼,也會向他們強調(diào),方案更適合a地塊。人很多時候做決定,是理性和感性結(jié)合的產(chǎn)物。理性上,他們明知道我們的方案更好。感性上,他們也會想把這塊地給我們了?!?
木寒夏靜了好一會兒,問:“拿下這塊地之后呢,又會如何?”
林莫臣眸光清沉:“進(jìn)可攻,退可守。若榕悅不再摻合,就照安東尼的方案開發(fā),至少能做到小賺,同時也立下風(fēng)臣地產(chǎn)在霖市的首張名牌。如果榕悅要摻合,他們不想整體開發(fā)計劃受影響,就必須跟我們合作開發(fā)這塊地。那么”
“那么,你就可以坐地起價了?!蹦竞娘w快接道。
林莫臣一怔。雖然是這個意思,但是從她嘴里說出來,這樣的用詞,怎么有種令他不太愉悅的感覺。他淡淡地瞥她一眼。
木寒夏卻看著他,說:“jason,可是你這樣,就是逼榕悅就范了。他們畢竟,實力雄厚,我怕我們即使贏了這一局,今后在霖市的路,依然會很難。”
“難道我們這一步就不難嗎?”他答,“榕悅想的,是狙擊我想要的,b地塊、c地塊,基本就是要封殺風(fēng)臣地產(chǎn)。他們要置我于死地,我難道還要對他們懼怕手軟?要戰(zhàn)就戰(zhàn),有什么可畏首畏尾的?他們搶我的,我就搶他們的?!?
會后,領(lǐng)導(dǎo)們再次展開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