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其實還早,陽光柔和清透。
“尤明許你過來。”殷逢說。
尤明許心想,這會兒又不叫姐姐了?倒也不在意,走過去,問:“什么事?”
他抬頭:“今天我們干什么?”
尤明許:“……”
她又說:“先去洗漱,刷牙洗臉會吧?眼屎口水弄干凈?!?
“嗯!”殷逢乖乖下床,進(jìn)了洗手間。尤明許在床邊坐下,再次想到照片上那個男人,忽然覺得很可笑,很不真實。
沒多久他就出來了,倒是洗得干凈整齊,尤明許說:“你還有傷,躺下說話?!?
他爬上床。尤明許發(fā)現(xiàn)他醒著的時候,躺著的姿勢倒是霸氣得很,兩條大長腿岔開,雙手枕在腦后,跟大爺似的。
“殷逢,我是個警察,每天有很多工作要做。包括前幾天我們抓到的那個壞人顧天成,還有很多后續(xù)工作。而你呢,傷還沒好,腦子也沒治好。如果腦子治好了,你就會更聰明對不對?所以現(xiàn)在呢,我要去上班了。你呢,在這里好好養(yǎng)傷。咱們倆都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做好,然后……然后咱們再見面,再一起玩,好不好?”
這要是熟悉尤明許的人,聽到她這么親切耐心地說話,只怕要驚掉下巴。因為平日里,對于纏著自己的男人,她是多么冷酷殘暴啊。
只是因為尤明許明白,殷逢現(xiàn)在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是個傻白甜。偏偏認(rèn)定的事還很倔,一根筋。她是多么倒霉在他一醒來就被撲懷里,完整占據(jù)了他的雛鳥情結(jié)。但是沒關(guān)系,她是個老奸巨猾的刑警,要不也不能陪顧天成一路演戲扮柔弱。先把殷逢哄住,搪塞住,時間久了,她管他死活。
大概是她說得太合情合理無法反駁,殷逢低下了頭。尤明許就看著他那段白皙的、肌理分明的脖子。純潔中居然還帶著一種屬于男人的生機(jī)。
“一定要去上班嗎?”他問。
“對,否則我就會丟了工作和收入?!彼f,“而且也不能幫助到其他人了?!?
殷逢的唇緊抿著,不知為何。那漆黑透亮的眼珠,竟看得尤明許有些心虛。她又心想,難道人的腦子被撞得天真了,原本世故的雙眼,也會變得純凈嗎?
他的雙手從腦后放下,說:“好。你去上班吧,我也會努力養(yǎng)傷。可你什么時候再來看我?”
尤明許說:“過幾天就來?!?
這么輕易就從小雛鳥的病房脫身,尤明許簡直不要太佩服自己。陳楓就守在門口,看到她,那一瞬間也有些驚訝。
“搞定了。”尤明許經(jīng)過他時,丟了一句。
“多謝?!标悧黠w快地說,望了眼屋內(nèi),壓低聲音說,“尤小姐,還希望……你能經(jīng)常來看看殷老師,拜托了?!?
尤明許看他一眼,沒答話。
好在警局有換洗的衣服,尤明許到了后,先去洗了個澡,就投入緊張的工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