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如今之計,唯有……找到她

“必須找到她?！卑缀与p拳緊握，“她或許不知道后果,這筆罪孽她根本無法承擔(dān)?！?

呂裂石輕輕摁住他的肩膀：“你覺得她像是不知道的樣子嗎？老白，她敢這么做,想必已經(jīng)想到了解決的辦法，你又何必……”

白河仰頭看他：“你覺得能有什么解決的辦法嗎？”

呂裂石也啞口無。白河正式命令整個玄門四處搜尋。但是沒有消息，天書之中，關(guān)于秦菜的所有記錄，都從尊主消失那一天中斷。這個人，像是憑空消失在三界五行之中，生不見人死不見魂。

白河與呂裂石仔細(xì)查找了她在天廬灣的住處,在負(fù)一樓查到了數(shù)量驚人的魂魄、身體。白河查看了幾個實驗室,不由悚然：“她重組了自己的魂魄與身體，試圖躲避天罰。”

呂裂石、燕小飛等人都在場，呂裂石不太信：“重組魂魄與身體，她也定然活在三界五行之內(nèi),怎么可能躲避得了天罰？”

燕小飛倒是冷靜得多：“我覺得有可能。人與人之間互相辨識,是靠長相、聲音、身高、體重等基本特征，也許天道辨識魂魄、身體也有基本特征。如果這些特征被她破解了，很有可能天道將不再認(rèn)得她。如果天道不能認(rèn)得她，又如何懲罰她？”

幾個人幾番對視，俱都心驚——這些年她到底都參透了多少禁術(shù)？

“如果重組了魂魄與身體，她還是她嗎？”呂涼薄第一次開口，語聲低沉。這些日子他不理會秦菜的事也許久了。這話一出,呂裂石也是點頭：“天道對魂魄的辨識，肯定包括記憶和情感，如果連這些都不在了，她又變成了誰？”

沒有人再說下去，對于這個人，玄門感情復(fù)雜。一方面，她出身不正，鐵血上位，殺得玄門人丁凋零。在尊主位期間，又寵幸奸人，致使秩序執(zhí)法松散，幾乎淪為玄門笑柄。可是另一方面，她用了十八年時間完成了一本真正意義上的“天書”，此書之后，秩序?qū)⒛軌蚩吹教斓勒嬲淖呦?，幾乎杜絕了無理規(guī)正的行為。而且她卷走了秩序累積無數(shù)年月的罪孽，這是任何一個玄術(shù)師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只想盡快找到她，”白河手握著秦菜的法器——她什么也沒帶，連自己的法器都棄在這里了。呂裂石去扶呂涼薄，聞低聲勸：“你還是祈禱別找到她吧，你若找到，就意味著天道也能找到?！?

白河握緊那條金色的彎月型長鏈，棱角刺入掌心。

次日，呂涼薄提出退出秩序，他去了朱陽鎮(zhèn)。呂裂石也恐兒子有心結(jié)，讓呂逸陪著前往，呂涼薄卻拒絕了：“我想在這里陪陪她，一個人就可以了。”

呂裂石也沒辦法，他這輩子的死穴，就是這個兒子。

呂涼薄在朱陽鎮(zhèn)開了一家紙燭店，朱陽鎮(zhèn)代代生息，一切如故。有人憐他是個瞎子，經(jīng)常會來光顧他的生意。故而紙燭店生意極好。

呂涼薄扎紙的手藝比秦菜高超了不止千百倍，又有真本事，兼著給人摸骨、算命，在朱陽鎮(zhèn)口啤良好。這里是秦菜的故土，他無事時便打聽著關(guān)于她的一切。時融將近三十年，鎮(zhèn)上還是有很多人知道這個孩子。

“你說秦小妹啊，婆婆當(dāng)年可是看著她當(dāng)大的哩。雖然后來大家都說她是妖怪，可是真的是個好孩子。小時候人勤快，手腳又利落，就是秦老二經(jīng)常打罵……”

“秦小妹啊，這妮子說起來可話長。她讀到初中就綴學(xué)了的。被以前鎮(zhèn)上一個陽陰先生買了去，那先生是外來的，就一個單身男人。兩個人孤男寡女住一處，做些啥子哪個曉得？聽說還弄出了事，找鎮(zhèn)上的劉大夫去打的孩子……后來那個男人估計膩味了，也不知道賣到了哪里，再回來就妖里妖氣的……”

“秦菜？哦哦，你說秦老二家的小妹哦？是個好丫頭啊，可惜了，我本來還想說給我兒子的當(dāng)媳婦的……”

呂涼薄打聽到很多事，真真假假，也不知道哪件屬實。他聽聽笑笑，也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這里是個山村，雖不比名山勝景，趣事卻實在不少。他拄著杖行走在這山水之間，如果秦菜真的要留下什么線索……除了這里，還會留在哪里呢？

這天晚上，大伙兒忙著春耕。呂涼薄剛替周國柱家的豬看完病——他現(xiàn)在是多功能先生，外號人稱呂大仙。天色已經(jīng)晚了，周國柱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去，一路送他回家。路過馬路的防空洞時，突然傳來一陣口齒不清的罵聲。

呂涼薄駐足聽了一陣，這才問：“有什么事嗎？”

周國柱不以為意：“是個瘋子，好多年了?！?

呂涼薄難免感興趣：“聽聲音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