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莘奴這一點撥,姬瑩也有些醒悟到自己的不得要領,連忙臉色一整道:“反正我想好了,自己的孩兒是絕對不會過繼給他,任憑那張華妖女折磨的?!?
說到這,姬瑩不由得想象著張華抱著自己的孩兒。而自己的孩兒叫著那蛇蝎女人為娘的情形,一時臉色發(fā)白,局促不安地將手里的甜漿一口飲盡。
莘奴搖了搖頭道:“不然你可有什么良方,依著我看,他可不光想要你的孩兒,恐怕是連你也躲不過,他這是立意要將你帶回到秦國去……若是他能娶你,你可愿意?”
姬瑩聽了,頓時臉色一苦道:“姐姐,男人的心思終究是與女子不同的。在姜云君看來,他娶妻與納我為妾乃是毫不沖突的。畢竟他乃秦國的公子,怎么可能娶一個懷了他人骨肉的女子為正妻?
這個世道,就算真心愛著女子又如何?若是嬌寵上了天,便是要被人當成紂王、幽王一流,沉迷女色,昏聵得讓人唾罵。男人的面子還是要比情愛重要些。我原本應該是他父王的妾室,如今被他拘著,大約以后是都要見不得光的,恐怕連姬妾都不如……”
這話一時,讓二人相對無。莘奴也是長嘆了一口氣。的確,世間男子重權名,若為女色折腰,不但成不了佳話,還是要被世人唾棄的。
與姬瑩的一番談話,雖然了解了她的近況,可也一時想不出解救的法子,解鈴還須系鈴人,當務之急還是要說動公子疾放人才好。
從這小宅出來之后,莘奴便回轉了京郊別院,待得回去換了衣服時,聽下人,公子疾與姜云君前來拜訪,正與家主再前廳飲酒。
莘奴聽得一皺眉:“家主引得可多?”他的傷口才剛愈合,最忌諱酒飲,少引些還好,若是引得太多便不妥了??善蓙砜屠镉袀€酒鬼姜云君,此君的勸酒本事天下無敵,自己當初見他時,不就是被他勸飲得太多,以至于丟丑了。
這么一想,心里愈加不放心。干脆又換了一身見客的深衣,去往了前廳。
可是到了前廳那,才發(fā)現(xiàn)貴客不止兩位,還有一對姐妹花一同前來,便是龍葵夫人與媯姜。
她們二人同為齊王室女,此次在大梁相遇,結伴前來拜訪當世的名士鬼谷子,也是合乎情理的。
看見莘奴走了進來。龍葵夫人不由得微微一笑道:“正跟王君提及,要請姬入席,姬便自前來了。前幾日在論會時,不得空閑,今日倒是可以好好與姬懇敘。”
說實在的,龍葵夫人不愧是王詡的師姐,又是周王的夫人,氣場強大,此時的語氣倒像是此間的女主人一般。
莘奴依照禮節(jié)向她拘禮后,便坐到了王詡的身旁。
酒席上一時被莘奴到來打斷的話題繼續(xù)。在座的這幾位,都是世間難得的飽學之士,而那龍葵夫人更是讓人出乎意料,因為她常年周游在外,見解與談吐更是眾,雖然是女子,可是在座的男子也頗為重視她說出的話,全都凝神細聽。
莘奴在一旁輕緩地吸了一口氣,心內也不得不承認,若是論才學,自己是萬萬不及這位龍葵夫人的萬分之一的。
若說當初在宴席上時,只是覺得自己的談舉止與龍葵夫人頗為相似,現(xiàn)在再仔細地琢磨,竟然發(fā)現(xiàn),相似的又豈止于做派?就連穿著打扮也是頗為相近。
尤其是在腰間垂掛著玉制的吊墜,這是男子常有的配飾,可是王詡卻喜歡給媯姜制許多的吊墜,讓她佩戴。他說最喜這閑庭漫步時,碎玉撞擊的叮當聲。
而在龍葵夫人的身上,竟然也佩戴著這女子不常有的配飾……
有那么一瞬間,莘奴想將這玉佩扯下,徑自纏在身旁男人的脖子上,死命地將他勒死……
龍葵夫人這時將話題引向了莘奴,輕聲笑道:“此間無外人,王君也莫要否認了,你這位高徒看樣子也是要生了,卻不知孩兒生下來是喊你為“師祖”不成?”
王詡挑了挑眉淡淡道:“我與她乃是魏王親予的婚書,是她調皮,在論會上充作我的徒兒,一時讓夫人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