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的定價哪怕是二十塊錢也是二十萬了,這還叫沒多少錢?
有錢人的世界果然不一樣。
陶桃忽然覺得可能是她自己多心了,在她看來很大的生意,在人家看來可能就和買顆白菜那么簡單。
況且送上門的生意不要白不要。
考慮再三,她最后還是接下了這筆單子:“那行吧,你的預(yù)算是多少?”
男人回道:“三百?!?
陶桃:“???”
三百是一共?
男人看出了她的困惑,解釋道:“一盒三百?!?
陶桃:“……”
三百萬的生意,應(yīng)該,不算小吧?
男人又補(bǔ)充道:“一盒的批發(fā)價在三百以內(nèi)就行,我按三百一盒的價格給你結(jié)賬?!?
陶桃呆愣愣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四個字。
這不是來給她送錢的么?
冷靜了一會兒,她試探性地問:“我一盒進(jìn)價二百九十五你也會按三百給我結(jié)賬嗎?”
男人:“……”
一盒就打算賺五塊錢?
果然是個老實(shí)人。
他又嘆了口氣,道:“你的進(jìn)價是多少錢我管不著,我的預(yù)算就是一盒三百,在三百的范圍內(nèi),你自己隨意選擇就行。”
“哦……”陶桃還是有點(diǎn)懵,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傻的有錢人。
男人又問:“還有問題么?沒問題的話我就先把錢交了?!?
竟然連交錢都交得這么干脆利落?陶桃總覺得這人是來給她送錢的,可是非親非故的,人家憑什么無緣無故地來給她送錢?
理由好像只有一個:人傻錢多。
但她并不想當(dāng)奸商,考慮了一下,說了句:“你先交一半吧,就當(dāng)是定金,剩下的一半你可以等貨到之后再給我?!?
男人簡意賅:“太麻煩,不需要?!?
陶桃:“……”
小了,是我的格局小了。
既然如此,她也只好照單全收:“那你先給我留一個姓名電話和地址吧?!闭f著,她將放在柜臺上的本子和筆拿了過來,準(zhǔn)備記錄。
男人回道:“我叫季疏白,一會兒我們可以交換一下微信,具體地址我會用微信發(fā)給你。”
陶桃點(diǎn)頭:“行?!彪S后她對著坐在柜臺后面的小折疊床上的女兒說道,“小奶糕,幫媽媽把pos機(jī)拿過來好么?”
小奶糕聽話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的!”然后立即伸出了小手,將放在柜臺下面的pos機(jī)拿了起來,遞給了媽媽。
看著這個白白嫩嫩的小丫頭,季疏白沒忍住笑了一下:“她就是店中特供的小奶糕?”
走進(jìn)店里之前他注意到,超市門頭上除了“桃子超市”這四個字之外還印著一行字:店中特供香甜小奶糕。
陶桃也笑了,點(diǎn)頭:“對,我女兒?!?
季疏白目光柔和地看著小奶糕,認(rèn)真點(diǎn)評:“很像?!?
跟程季恒長得,不是一般的像,仿佛像是看到了萌妹版的程季恒。
那家伙確實(shí)沒有吹牛逼。
真是便宜他了,竟然有這么一個白白嫩嫩的女兒。
他都有點(diǎn)嫉妒他了。
陶桃還以為他是在說小家伙和小奶糕一樣又白又嫩,謙虛道:“小名而已?!?
季疏白沒再多,干脆利落地刷了卡,一次性支付三百萬,隨后又加上了陶桃的微信。
按理說他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是他覺得自己不能就這么走了,必須要刺激那家伙一下,不然實(shí)在是對不起多年的交情。
想了想,他走向了放著冰淇凌的冰柜,然后看向了小奶糕,溫聲啟唇:“我現(xiàn)在想買兩個冰淇凌,你可以告訴我那個冰淇凌最好吃么?”
小奶糕用烏溜溜地大眼睛看著他,很認(rèn)真地回答:“媽媽說早上不可以吃冰淇凌,會拉肚子的。”
也是個實(shí)在丫頭。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季疏白忍俊不禁:“可是我現(xiàn)在很熱,必須吃一個冰淇凌,我的朋友也很熱,我需要給他也帶一個?!?
小奶糕擰起了小眉毛,困惑地看向了媽媽。
陶桃也被她逗笑了:“告訴叔叔哪個好吃吧?!?
既然媽媽開口了,小奶糕就再也不困惑了,立即回答:“我喜歡吃可愛多,草莓味道的?!?
季疏白:“多少錢一個?”
小奶糕熟練地報出了價錢:“四塊錢?!?
季疏白故意逗她:“可以便宜點(diǎn)么?”
小奶糕搖頭啊搖頭,小奶音嚴(yán)肅又稚嫩:“不可以哦,我們這里是小本生意,不可以還價噠?!?
季疏白直接被她逗笑了,實(shí)在想不出程季恒怎么會生出這么可愛的女兒?
陶桃也被女兒逗笑了,隨后她打開了冰柜,從里面拿出來了兩個草莓味的可愛多,對季疏白道:“送你了,感謝你照顧我們家生意?!?
其實(shí)說“照顧”都算是客氣的了,明明就是來給她送錢的。
三百萬就這么到賬了,她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
送兩個冰淇凌絕對是應(yīng)該的。
雖然不是他出的錢,但季疏白也沒拒絕,不然還怎么刺激那家伙?面不改色地接過了冰淇凌,說了聲:“謝謝?!比缓蟊汶x開了小超市。
出了門后,他頂著初生的朝陽朝東走,一直走到了路口。
朝南的路邊停著一輛黑色的賓利。
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他上了車。
還不等他坐穩(wěn)呢,程季恒就急切地問道:“你任務(wù)完成了么?”
季疏白不慌不忙地將冰淇凌遞給了他:“先吃個冰淇凌?!?
程季恒壓根沒有吃冰淇淋的心情:“先說你任務(wù)完成沒?!?
季疏白:“當(dāng)然,不然你女兒為什么請我吃冰淇凌?”
程季恒瞬間就不平衡了:“我女兒憑什么請你吃冰淇凌?”
她都沒請我吃過!
季疏白:“可能是因為我比較親切和藹?”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啟唇,“對了,我說我想吃冰淇凌的時候,小奶糕還提醒我,早上吃冰淇淋容易拉肚子?!?
程季恒一臉懵:“小奶糕?”
季疏白故作驚訝:“你不知道你女兒的小名叫小奶糕么?不然門頭上為什么要印‘店中特供香甜小奶糕’這幾個字?”
程季恒:“……”
他不由自主地咬緊了牙關(guān)。
季疏白嘆了口氣:“看來你真的不知道?!?
程季恒心里直泛酸,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冷冷道:“現(xiàn)在就下車,我不想看見你?!?
季疏白明知故問:“為什么?”
程季恒:“因為你知道的太多了。”
季疏白:“嫉妒使人面目全非?!?
程季恒簡意賅:“滾?!?
季疏白氣定神閑,志得意滿:“再過一個月我兒子就要辦百天宴了,希望到時候你能順利地帶著你的夫人以及女兒出席,好讓弟弟看看姐姐。對了,白星梵到時候肯定也會帶著他兒子過去,他兒子今年四歲了,小奶糕三歲,合適的話……”
合適什么?
合適個屁!
想都不要想!
程季恒直接打斷了季疏白的話,傲嬌又倔強(qiáng):“我女兒很高貴,你們誰都不配?!?
能然程季恒受刺激的事真的不多,季疏白從來沒這么痛快過,面不改色,淡淡啟唇:“合適不合適你說得不算,還是要尊重孩子的意思,萬一兩個孩子之間互相吸引呢?”
這句話,沒有一個字是他愛聽的。
程季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無表情地盯著季疏白:“現(xiàn)車,現(xiàn)在就下車?!?
季疏白:“我要是不下呢?”
程季恒淡淡地、狠狠地:“那我就讓你享年二十七?!?
季疏白不氣反笑,因為他知道,這家伙已經(jīng)快被他氣炸了。
痛快夠了,他也就沒再刺激他,見好就收:“行,我先走了?!闭f著話,他打開了車門,然而就在他準(zhǔn)備下車的時候,程季恒忽然摁住了他的肩頭,將他摁回了座位上。
與此同時,陶桃出現(xiàn)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她從季疏白來時的那個路口走了出來,但沒像他一樣拐彎,而是徑直過了馬路,肩頭還背著一個單肩包,看樣子是要出去辦事。
過馬路的時候,她也沒有側(cè)頭看一眼。
程季恒的目光一直定格在她的身上。
這半個月以來,他不是沒有來找過她們母女,而是一直默默地守護(hù)在她們身邊。
既然他的出現(xiàn)對她來說是一種煩惱,會打擾到她和女兒的生活,那他就……不出現(xiàn)吧。
她不愛他了也沒關(guān)系,他還愛著她就行。
往后余生,他會一直守護(hù)著她們母女。
直到陶桃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的視線依舊沒有收回。
許久后,他才回神,猶豫了一瞬,解開了安全帶。
季疏白:“你去干什么?”
程季恒:“我想去看看小奶糕?!彼坪跏呛軗?dān)心自己這個“壞叔叔”會嚇到她,他又自自語地做出了保證,“就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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