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暖的大腦有一瞬空白,下一瞬,她奮力掙扎。
劉斯年!
劉先生!請放手!
她的斥責聲和保鏢們的威嚇聲一起響起,逗得劉斯年輕笑著放開。
你要答應(yīng)嗎,謝時暖。
謝時暖氣的臉都鼓起:你不要瞎說,我不要你的命!
果然……跑偏了重點。
劉斯年笑得更開心了,他別開眼,看向后頭快步而來的沈牧野,沈總消消氣,法治社會,哪怕你人多也得忍。
狗急跳墻預(yù)備耍流氓了嗎劉斯年。沈牧野拉過謝時暖,這可是京市,我憑什么忍。
保鏢們機靈,聽到這話,氣勢更兇,一副要大干一場的模樣。
劉斯年雖然高但不比這些人壯實,老祝也不在,乍一看,勢單力薄。
他不急不躁不害怕,笑道:是啊,這里是京市,是沈家一手遮天的地方,卻能讓謝駿不明不白被自殺這么多年,老沈總真的一無所知
男人的挑撥離間簡單粗暴,但有效,有效在拿最敏感的事情刺激謝時暖的神經(jīng)。
他賭的不是謝時暖會被他蠱惑,而是沈牧野不希望與謝時暖再生嫌隙,一點都不希望。
賭得很準,賭的沈牧野不由佩服。
劉貴河能有你這種兒子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劉斯年笑著鼓掌:彼此彼此,沈總專往別人雷點上蹦迪的水平也不低。
他說著,扯了扯毛衣領(lǐng)口,將脖子上那枚歪掉的小吊墜拿了轉(zhuǎn)正,又撣了撣袖子。
我想說的想做的呢都已完成,沈總?cè)绻且伊粝陆o我教訓,也行,反正廖紅娟的靈堂,理當有一出不擇手段欺壓良善的好戲才配得上她。
劉公子既然都這樣說,于情于理,我也得把戲做全了,好給廖阿姨送行。
罷他便要上前,劉斯年嘴角一僵,眼神陰鷙,卻也是半點不退。
阿野!
謝時暖忙抓住他,她吸了口氣道,劉斯年,你走吧,你的要求我不會答應(yīng),謝駿的事我也不會再管,不管他是真的自殺還是被誰害死,那都是他們,或者是你們的恩怨,與我無關(guān)。
她眸光清亮而堅定。
你的命你的人生,也與我無關(guān)。
說完轉(zhuǎn)身,一副盡于此的模樣,但劉斯年還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在離開前,有一瞬的遲滯,那遲滯的原因,不而喻。
劉斯年的陰鷙一掃而空。
好,我走。
在保鏢們凌厲的目送下,劉斯年悠哉而去,恰與前來吊唁的林柏亭擦身,兩人各自都沒什么應(yīng)付的心思,略一點頭,算是招呼。
他怎么會……
林柏亭頓了頓,你們……吵架了
面前的男女面色有異,一看就是發(fā)生了什么。
謝時暖回過神,搖頭道:沒有,柏亭你來了,這邊。
林柏亭之后便再無什么人上門,告別儀式就此結(jié)束,廖紅娟被送進火里,與謝駿一樣,在謝時暖眼前,徹底化為一壇灰。
沈牧野安排了歸元寺的師傅開壇,為廖紅娟做足法事,好在四天后,完成最后的撒海儀式。
寺廟是京市市內(nèi)香火鼎盛的寺廟,沈牧野到來,主持親自接待,在他的引導下,謝時暖將骨灰壇擺上香案。
兩位施主安心就好。
謝時暖合掌,虔誠道:有勞了。
一切交代完出來時,又到了傍晚,這幾天天氣不錯,次次都有絢麗晚霞,他們刻意放慢了腳步,沿著游廊往寺門走。
快到閉寺時間,沒多少游人,四周異常安靜。
沈牧野也安靜。
幾乎是從靈堂一路安靜到寺廟,除了必須要說的話,他惜字如金,安靜的像一棵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