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想著先檢查一下,然后看情況要不要做手術(shù),但是現(xiàn)在被醫(yī)生一催,兩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做的話,百分之百會影響他日后走路的,這不是可以自愈的傷,必須動手術(shù)矯正。
醫(yī)生怕他們不知道事情的嚴(yán)重性,又認(rèn)真的解釋了一遍。
不矯正的話骨頭會自已長歪,到時候孩子會成為一個跛子,你們要想清楚。
夫妻倆站在走廊里,面面相對,久久不語。
不是他們不想做,而是這筆錢,他們真的拿不出來。
睡著的喬蕎被醫(yī)院走廊的燈光晃醒了。
她懶懶的靠在喬長東的懷里。
看著不遠(yuǎn)處面露為難的夫妻倆,想到前一世她看到的報道,大抵知道他們是不會給傅鈺做手術(shù)的。
不然前一世,傅鈺不會成為一個跛子。
她想了想,湊到喬長東耳邊小聲地說道:爸爸,我們借給他錢吧。
她說的是他,而不是他們。
她想了想,又說道:蕎蕎的錢可以借給他。
喬蕎指的是跟著她手腕上的手鐲,一起包在她包被里的存款,那筆錢存在了銀行里,有整整三萬塊。
這筆錢在這個年代,可以說是一筆潑天巨款。
前一世她離開喬家的時候,喬長東將存單給了她,讓她一并帶走。
但她并沒有帶走,而是臨走前,偷偷塞回了喬奶奶的枕頭下。
喬長東會帶著人來省城看病,本來也有這個意思,只是沒想到,他的小閨女會先開口。
他摸摸她的小腦袋,等著那邊那對夫妻商量了半個多小時。
回來時,王軍山抿著唇,表情陰沉。
吳春華則是滿臉的淚水,滿是歉意的看著小少年。
哽咽的道歉:小俊對不起……我們家沒那么多錢,手術(shù)我們做不了。
吳春華很難受,可是他們真的沒這么多錢,哪怕砸鍋賣鐵也沒用。
事實上,就在一周多前,他們已經(jīng)砸鍋賣鐵過一次了。
小少年顯然也沒有將希望放在他們身上,看到他們這個樣子,還是一臉冷漠與厭惡。
只是走廊里明亮的燈光下,他漆黑的瞳孔里,除去冰冷與讓人生畏的恨意,還有濃濃的不甘與絕望。
他的手緊緊的攥著自已受傷的那只腳的褲腿,緊到喬蕎覺一度覺得,她能聽到手指與布料發(fā)出的摩擦聲。
我可以借給你們。午夜寂靜的走廊里,喬長東的聲音突然響起來。
吳春華呆了呆,隨即眼睛亮了起來,激動的看著喬長東。
喬長東卻沒有看她,也沒有看她男人。
而是將視線放在傅鈺身上,接著說道:這筆錢我可以借給你,等你將來長大了,有能力了再還我,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打借條。
對,要還的。喬蕎窩在喬長東的懷里,學(xué)了一句嘴。
聲音小小的,糯糯的,綿軟而嬌縱。
就像一只躲在大貓身下的小貓崽子,明明什么戰(zhàn)斗力都沒有,卻還要仗著大貓而狐假虎威狗仗人勢。
傅鈺倏然抬起頭,目光有了劇烈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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