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好,你想對貧道動手?”姜元辰伸手一探,一股不可抵御的巨力將彤好壓制,逼她坐在椅子上不能動彈。
把玩彤好的靈花,姜元辰道:“不是貧道心狠,只是彤好妹子,你光想著他們,可記得我們要如何離去?”
“什么意思?”
“我們重歸九州,不借助血祭赤霄洞天之力,怎么開啟通道?玉瑤娘娘的意思很明確,犧牲這一方洞天將我們一行人送回去?!?
場上氣氛凝滯,一群人盯著姜元辰說不出話。
玉溪打破沉寂:“本神司掌西海,但曾經(jīng)的曾經(jīng)也以仙道修士而自豪。那時候本神最敬重的修士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貴派紫陽真人。仙,居山之人,僅僅比眾生多了一些智慧,多了一些神通,此外還有什么呢?”
藏淵目光一動,這段話他聽說過,這是紫陽真人昔年說過的話。
“我等受此界之恩而得以長久,自當(dāng)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回報世界。仙非避世,而是應(yīng)天?!苯叫Φ溃骸斑@是祖師昔日所說的話,但僅僅是力所能及,辦不到的終究辦不到。祖師還有一句話,留得有用之身才可回報天地。這可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刻?!?
玉溪啞然,本來想用紫陽真人來壓姜元辰,結(jié)果反而被他斥駁。
姚離忽然伸出右手,作手刀對姜元辰腦門一敲:“說人話?!币﹄x太了解姜元辰了,依照姜元辰的性子怎么會坐看旁人為自己犧牲到這份上?
這寡之人不像玉溪神那樣引經(jīng)據(jù)典,只道:“有什么主意,直說?!?
“真沒辦法?!苯酱蜷_姚離的手,靈花重新戴在彤好頭上:“我們要做的只有等?!?
……
玉瑤天站在自己的神壇中凝視自己的神像。一位手捧赤色神劍的青衣神女,神女目光望著遠(yuǎn)方。似乎在眺望自己的家鄉(xiāng)。
九州城里有玉瑤天很多神壇,但玉瑤天最喜歡的還是眼前這座規(guī)模很小的土廟。這是昔日最初一代九州遺族為她精心壘砌的第一座神廟。
“自真人造化始,吾一心護(hù)持真人修道,從真人金丹至元神斬妖除魔從沒有自己的決定。而這次,是吾真正堅定自我意志。”
即便是她竭盡心力守護(hù)小九州十萬人族,也僅僅是紫陽真人的法旨?;蛟S動了真感情。但并非全由自身。但這次自我毀滅洞天,是她獨立思考出來的方案。
“吾非人族,乃真人以念力造化。然無數(shù)歲月后,已將此中人族視作自己族人。”兩行清淚自朱顏流下,望著神廟中的一磚一瓦,只剩哀然。
眼前還有昔日那些族人們歡天喜地為自己塑造神像的景象,但如今自己為了母界居然親手送葬自己經(jīng)營無數(shù)年的世界。
“娘娘,外面有裘冉長老攜帶十二長老求見。”
“裘冉?請他進(jìn)來?!庇瘳幪旎謴?fù)一向清冷神色,背對門口。等裘冉進(jìn)來后問道:“怎么?”
“娘娘和劍主幾人的話我等都聽到了。我們不想死。”
神色一動,玉瑤天轉(zhuǎn)過身子:“所以?”
裘冉苦笑:“我們不想死,但似乎由不得我們了?”
“……”默默點頭,玉瑤天不吭聲。
“唯死而已,這點準(zhǔn)備我們這些流落異界的人早就有了。只是娘娘,那些族人何其無辜?可否送幾人回去?還有娘娘您,如果您能回去的話無需留在此地。”
“親身守護(hù)族人在此繁衍生息。在族人最后消亡之日,豈可離去?”玉瑤天搖搖頭:“若真可帶回幾人。就從族人中選幾對童男童女帶回去傳承小九州的印記,不讓小九州被時間遺忘就好。”
一眾金丹修士張張嘴。最后裘冉道:“韋康長老去找劍主他們商議,我們尋幾個根骨不錯的孩童,讓他們帶回去傳承香火?!?
玉瑤天見一眾金丹修士的態(tài)度如此,心中頗為遲疑:“你們真的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