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辰十歲上了白陽山太虛道宗外門,少年離家,雖然對父母兄弟很有感情,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情感又能夠保持多久?父母生養(yǎng)之恩猶在,但是自己兄長的模樣可是記不得了,至于那位大嫂更僅僅有過一面之緣,而幾個小侄子連面都沒有見過。
姜元辰除了對父母的生養(yǎng)之恩有些心揪外,對大哥大嫂一家子的遭遇除了剛開始傷感幾天外也沒什么更多的傷心了。在世間見多了悲歡離合,真沒有什么現(xiàn)實感。
“都說道人最是無情,經(jīng)歷風(fēng)風(fēng)雨雨而長存千年。千年之后,我是不是連諸多同門的消亡隕落也能夠淡漠而視?”姜元辰便是因為驚訝于自己的冷血,才匆忙逃離太虛道宗山門回到青林鎮(zhèn)這一處故居潛修,準(zhǔn)備重新調(diào)整自己的心態(tài)。
“道友請留步!”姜元辰匆忙趕路,后面忽然有人叫喊道。
姜元辰心下一凜,停下龍馬扭頭看向后面。
一位紫衣修士乘著一個風(fēng)輪在后面對姜元辰呼喊,看姜元辰一副小心戒備的模樣,連忙說明來意:“道友,可知道目丘怎么走?”
目丘,靈州和云州的交界處。
這位修士本想著從靈州趕回云州,誰想靈州山水靈秀,他一時光顧著看景也忘了周圍的路徑。想要尋路,但想想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詢問那些山水之神,只好找過路修士幫忙了。
不過看到姜元辰之后他心中暗暗叫苦,怎么碰到了太虛道宗的人?強行將肚子里的饞蟲壓下,修士拱手詢問。
姜元辰看著修士一副正派模樣,溫和道:“道友是要去云州?”
“不錯,還請道友幫忙指路?!边@位修士不敢直接閃人,在靈州碰到太虛道宗的弟子,能夠逃到哪里去?
“道友可有地圖?”姜元辰看修士一副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也不介意順手之勞。
修士偷偷打量這位素衣男子,聽他發(fā)話直接將自己的玉簡地圖奉上,似乎這位沒有察覺自己的身份?那樣就好。
姜元辰略略一掃玉簡,看到其中云州的地圖最清晰,自然明白此子乃是云州人士。冥思將前往目丘的路線給他標(biāo)記出來,姜元辰把玉簡拋給男子:“道友,靈州之地多有山水精靈,若實在尋不到方向,找他們就是了。望道友一路平安歸去?!闭f完,姜元辰就直接離開了。
修士連連點頭,目送姜元辰乘著龍馬離去之后才繼續(xù)向著云州趕路。
“這一次真是晦氣,被天絕宗的人追趕一路,沒想到居然又碰到了太虛道宗的人。幸好沒有暴露身份,不過這位道人的修為不錯啊,不知道味道怎么樣?!睂⒆旖堑目谒ㄈ?,紫衣修士的雙目閃過綠光,嘀咕道。
姜元辰再度趕路,沒多久就進入楚國地域??粗h上空中的縷縷黑氣,姜元辰按下龍馬走在地上。
龍馬乃是河圖以水靈精魄凝聚而成,隨著龍馬走過之地,水靈之氣彌漫,純凈的水汽將瘟疫帶來的破壞抹去,污染的黑色大地被水靈之氣凈化。
騎著龍馬用幻術(shù)隱去身形,姜元辰走在楚國故地看著百姓們重建家園。
這就是凡人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們所求僅僅是這百年人士罷了。姜元辰心中感觸。
忽然,一陣木靈之氣飄逸過來,姜元辰明顯看到周圍的土地開始冒出來青芽。
“好強大的木靈之氣,而且完全不帶一絲雜質(zhì),比起謹(jǐn)夫人當(dāng)初的法力居然還要純粹!”
騎著龍馬走向木靈之氣的來處,一位女修正雙手貼地將自己自身的木靈之氣送入大地。隨后,女修法力大幅消耗,擦擦臉上的汗水又開始調(diào)息打坐一個時辰。天地間的靈氣一窩蜂融入她身上,接著再度用木靈之氣送入大地。
姜元辰看了一陣子有些無語了。收起龍馬,走到女修身邊。
“東木青榮,春雷振振,普化繁林,萬物萌生……”姜元辰在女修身邊念誦了一個咒語:“這個‘春雷萌生咒’你可以試試?!?
任何一個太虛道宗的修士,即便是最初級的筑基修士也絕對不會這么消耗法力。完全用自己的法力來凈化瘟毒侵染的土地,一點都不懂得用咒法來駕馭天地之力,這位靈修果然是不諳世事嗎?
元清聽了姜元辰的話,身子一頓,念誦姜元辰交給自己的咒法,僅僅試了兩遍就有一陣春雷響動。深埋大地中的瘟毒被雷霆震出,然后一陣由木靈之氣凝聚的春雨落下,其效果比起原先元清耗費自己的元氣可是強多了。
“元清道友應(yīng)該是第一次出門吧?日后在外修行打坐的時候需要謹(jǐn)慎,在身邊一點防御手段都不做,小心有人將你暗害了。”
“還有,你身上的木靈之氣太明顯了,你難道不會自己隱藏氣息嗎?”姜元辰看元清頭頂?shù)撵`光不絕,又將一個隱匿氣息的小手段交給元清。元清有了第一次經(jīng)驗,試驗了一下將自己身上純凈的草木靈氣隱去。
“多謝姜道友?!痹遴嵵貙χ叫辛艘欢Y,這個禮行的怪模怪樣,明顯是這幾天剛剛從楚國學(xué)來的禮數(shù)。
“道友真是不通人事,你就不怕我剛剛教你的咒法有問題?以后,若是有人這么隨便交給你東西,你一定要琢磨琢磨到底有沒有什么陷阱?!苯接行o語,又告誡一番。
“道友是好人?!痹蹇戳艘谎矍喔B:“當(dāng)初道友愿意救青耕,替她擋了跂踵妖鳥奪命一擊,絕對不會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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