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朗哥,誤會了不是?”
面對我咄咄逼人的目光,賀光影立馬換上一副討好的諂媚笑容。
見我不回應(yīng),他拍了拍腦門子自圓其說:“也怪我沒表達(dá)清楚,之所以挽留朗哥你在這里吃飯,一來是鐵叔真的想表達(dá)一下您對我的照顧之情,再者今天是我生日,鐵叔對我來說一直都是亦長輩亦親人?!?
我稍微有些意外:“今天是你生日?”
“嗯,如果不是剛剛鐵叔提醒,我自己都差點忘了?!辟R光影面帶微笑,從兜里掏出手機道:“喏朗哥,不信您看,信用卡中心剛給我發(fā)的祝福短信。”
我淡淡掃視一眼,確信他說的是真話,隨即長舒了一口大氣。
“朗哥是不是不太舒服,我剛才看你臉色都變得不太對?!贝饋硎謾C后,賀光影淺笑著挑動兩下眉梢。
“菜上來嘍!”
房門這時候又“咣當(dāng)”一下被推開,老鐵像個幽靈似的端著幾碗熱氣騰騰的清湯面就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幾個膀大腰圓,瞅著就不像是啥正經(jīng)玩意兒的彪悍壯年,每個壯年的手中都捧著一份小炒。
幾個壯年很利索的將菜擺好,又分別往兩個紙杯里倒上白酒,老鐵昂脖笑道:“怠慢了哈王總,咱這廠子前不挨村、后不靠店的,也沒什么美味佳肴,您和小光兌付吃一口?!?
“相當(dāng)可以了,正經(jīng)大飯店都做不出這么地道的家常菜?!蔽倚χ笱芤痪?。
總共六個菜,既沒有什么太過名貴的食材,也不存在多高超的烹飪水平,就是再普通不過的家里飯,甚至于連味道都一般般,我愈發(fā)迷惑,這老鐵和賀光影為什么非要留下我。
“來王總,先吃口面條,嘗嘗我的手藝?!崩翔F將一碗面條硬塞到我手中,臉上笑容怒放:“這叫漿水面,有一年賀哥去陜甘那邊跟人談買賣,不知道為啥就得意這口,后來還專門讓我跟師傅學(xué)了很久。”
他口中的“賀哥”肯定說的不是賀光影,百分百是指賀金山,只是我不知道他為啥總要有意無意的提起,那種感覺就仿佛生怕賀金山會被人給遺忘似的,我吸溜一口面條,虛偽的夸贊:“沒看出來老賀還是個美食家哈。”
“不止,他還是個釀酒大師?!崩翔F又指了指旁邊裝酒的白瓷瓶示意:“這桂花酒也是賀哥親手釀的,王總你試試口感咋樣,如果好的話,待會走時候,我給您帶點回去,賀哥沒了,釀的酒也全變成孤品嘍,真的是喝一口就少一口?!?
“鐵叔..”賀光影立時間皺起眉頭。
“哎呀哎呀,你看我這腦子?!崩翔F馬上拍拍腦門子:“我都差點忘了王總跟賀哥也不算朋友,甚至于賀家這么多年始終沒能踏足市里,都是因為您的堂哥陳花椒,不好意思哈,我自罰一杯?!?
說著話,老鐵直接抄起酒瓶,飲牛一般“鼓動咕咚”灌下去幾大口,然后喘息一口道:“沒我杯子,我只能對拼吹,王總不會嫌棄吧?放心好了,我沒傳染?。∩眢w健康著呢?!?
瞄了一眼沾染著他唾沫星子的酒瓶口,我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故作輕松的微笑:“不能,肩膀齊為弟兄,既然都是朋友,就不存在誰嫌乎誰,你說對不對啊光影?”
“既然不嫌棄,那王總也來一口唄?!崩翔F抻手將酒瓶往我跟前推了幾公分,嘴巴微微上揚,露出幾顆蟲蛀的后槽牙。
我怔了一怔,強忍著不滿,抓起紙杯道:“我杯中酒還沒下肚呢。”
老鐵提起他那很有特色的吊梢眉,后唇蠕動:“看來王總還是嫌棄咱這鄉(xiāng)野村夫吶,呵呵..”
“鐵叔!”賀光影的調(diào)門瞬間提高,怒視老鐵:“你鬧夠了沒有,你我心里都很明白,賀金山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你何必遷怒于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