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里,我就一直呆在房間內(nèi),像個囚徒似的將自己封閉起來,每天做最多的事情就是爛泥一樣蜷縮在床上。
弟兄們都來看過我,我也聽過太多太多安慰的話,可在我心里頭始終沒辦法寬恕自己,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要去救秀春嫂子和王攀,以他的性格根本不會管這茬,那么他根本不會出事。
如果不是我像個傻逼似的托大,如果我能再心細(xì)一點,能夠再多考慮一些,也許就不會發(fā)生悲劇。
我至今都無法相信,那么總是嬉皮笑臉,對什么事情都漠不關(guān)心的江湖浪子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那個明明喊著天大地大自己最大的偽小人會漸行漸遠(yuǎn)。
每當(dāng)腦海中出現(xiàn)他的臉龐,我就會揪心揪肺的疼,他遇上我的時候,已經(jīng)是頭狼走向末期的光景,風(fēng)光旖旎沒有享受過,揮金如土更沒體會過,坎坎坷坷的相伴一程,我倆卻連一張合影都沒有,我甚至沒保存他一張照片。
想到照片,我猛然一激靈爬了起來。
我沒有車勇的相片,小糖果那里一定有,況且車勇最在意的就是那對祖孫,他消失這么多天,小家伙一定著急到不行。
哪怕是為了車勇,我也得把她們祖孫倆照顧起來。
想到就去做,我直接拽開房門往外跑。
“老公!”
“怎么了大哥?”
“你準(zhǔn)備上哪去啊。”
門外,江靜雅、董咚咚、王影和三眼一股腦全都圍了過來。
“我有點急事,咚子跟我一塊走,對了,拿點現(xiàn)金!”見到他們,我心口瞬間暖烘烘的。
這個世界最可怕的事情就是無人問津,不論是王權(quán)富貴還是販夫走卒,也不管從事哪個行業(yè),是人就渴望被關(guān)注,就渴望能夠被人心疼。
走了沒兩步,猛不丁有種頭暈?zāi)垦5母杏X,我搖晃兩下差點摔倒。
“老公,你都好幾天沒正經(jīng)吃飯了,身體不虛才怪?!苯o雅攙住我胳膊,關(guān)切道:“你乖,吃兩口東西再去辦事,不急這一會兒?!?
“我很快就回來,不用擔(dān)心?!蔽遗牧伺乃氖直郴貞?yīng):“其他人該干啥干啥,別因為守著我,把你們一個個全累躺下。”
說完,我招呼上董咚咚就往電梯方向走。
“老公,你能不能讓我們省點心,你把自己關(guān)在屋里五天,我們?nèi)懔宋逄?,我是你媳婦,盼著守著應(yīng)該,其他人呢?”江靜雅追上我,睜大眼眸,慍怒的指責(zé):“車勇是你兄弟,別人都不是么?車勇走了,你知道疼了,是不是非要我們也都出事,你才會疼一下!”
我怔怔看著她,此時的她眼睛里全是紅血絲,頭發(fā)也油乎乎的,顯然好幾天沒有洗漱打扮過,不止她是這樣的,旁邊的其他人基本也差不多。
“小雅,你管他干嘛!嘴長他身上,愛吃不吃是他的事兒。”王影跑過來,挎住江靜雅手臂安慰:“沒事兒,你讓他使勁作,往死里作,他沒了,早晚會有人取代他,最看不起他這幅沒有擔(dān)當(dāng),好像天要塌下來的死樣子!忍不住生離死別,學(xué)人玩什么江湖,明知道爾虞我詐,卻回回痛不欲生,活該!”
“小影,別這么說他?!苯o雅咬著嘴皮呢喃。
“本來就是!”王影氣鼓鼓的指著我鼻子嬌嗔:“王朗,你但凡是個爺們,就拿出來你的魄力為逝者復(fù)仇,讓生者靜心,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折磨你面前這些真正關(guān)心你的人!心里沒你,你樂意臭在這屋里都沒人搭理,別整的好像因為我們大家的疏忽才讓悲劇發(fā)生,你指揮錯誤,你可以自責(zé),也可以吼出來、罵出來,但沒必要自殘,你的兄弟需要的是一個眼神銳利、永遠(yuǎn)懂得進(jìn)退的王者!你的女人需要的是一個愛她更愛自己的爺們!”
不得不說,王影的臭罵雖然尖銳,但卻真的醍醐灌頂一般將我罵醒,我吞了口唾沫,表情誠懇的彎腰朝眾人鞠躬:“感謝大家不離不棄,是我他媽矯情了,餓了!吃飯!”
哥幾個先是一愣,隨即紛紛吆喝:“吃飯,吃飯!”
半小時后,我狼吞虎咽的干完最后一口飯,愜意的打了個飽嗝。
“尚在人間,就得懂得一切都是過眼云煙?!蓖趺伣o我一支電子煙,撇撇嘴道:“五天抽了特么快四條煙,老子真怕你走我前面。”
“收到!”我接過來,擠出一抹笑容,又看了眼飯桌邊的其他人開口:“收拾收拾,準(zhǔn)備回廣平,讓特么一群土狗把我攆出來,這火必須發(fā)出來,老婆聯(lián)系磊哥,讓他告訴王攀,上工地等我去,三眼哥,你把我哥門徒的號碼給他,讓他給我碼好人,隨時準(zhǔn)備入場!其他人按部就班,在座有比我大的,也有比我小的,既然來給我助拳,我就托把大,即日起,麻煩各位隨時做好參戰(zhàn)準(zhǔn)備,麻煩了!”
“明白!”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