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分鐘左右,東城區(qū)巡捕局門前,我鉆進一臺草綠色的東風“勇士”越野車。
“我托朋友打聽過了?!边B城遞給我一支煙,沉聲道:“報警電話是從你們早上吃飯那家店對面的便利店打出去的,打電話的是個中年男人,不過攝像頭拍的不是特別清楚,報警人聲稱親眼目睹有人綁架和非法持械?!?
“錢龍咋樣了?”我迫不及待的發(fā)問。
“不是啥大事兒,他雖然有前科,但是底子還算清白,加上臭小子懂得怎么洗干凈自己,始終聲稱他的車被人搶了,有責任但是不大,我已經(jīng)委托一個開律師事務所的哥們?nèi)迫肆耍疃嘞挛缜?,就能”連城拍了拍大腿安撫:“車勇和呂哲目前是個什么狀況,我也安排人在打聽。”
“媽的,大意失荊州!”我憤憤的咒罵。
一直以來,我的關(guān)注點都在呂哲點名要去的早餐店和可能進去的人,還特地讓地藏去調(diào)查和部署過,沒想到禍端居然是對面不起眼的便利店產(chǎn)生的,想來呂哲可能一直都在跟我們打馬虎眼,他真正要做的不是跟什么人接頭,只是想把我們吸引過去。
連城皺著眉頭道:“我有點好奇,呂哲全身上下應該都被你們檢查過好幾遍吧,他是通過什么向外界傳遞信息的?你們內(nèi)部會不會有什么..”
連城話沒說完,但是意思已經(jīng)再明白不過。
“沒可能,這幾天我們住的地方是瘋子安排的,除了我們原班兄弟以外,誰都沒近距離跟他接觸過?!蔽一貞浺幌潞螅V定的搖搖腦袋道:“如果是我兄弟要害我,我可能早夭折了。”
“我意思是除了你兄弟以外,還有沒有別人?”連城清了清嗓子道:“你不是說你還抓到一個槍手么,那個槍手呢?”
“他更沒可能,就差讓車勇剝的精光。”我撥浪鼓似的搖頭。
“車勇呢?他有沒有問題?你能確定他和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嗎?雖然現(xiàn)在不適合內(nèi)部猜忌,但是兄弟你得明白,背叛這種事兒是有癮的,就像你跟我說的,車勇先從輝煌公司叛離,接著又被掃h辦緝拿,而后又被天棄組織擒獲,最后轉(zhuǎn)投你門下,這個人太對面了,他也許自己都不記得自己究竟有多少身份,包括他說干掉自己的上家,你是否親眼見過?”
“我..”我被他問的陷入磕巴。
“兄弟,這是上京!”連城繼續(xù)道:“我不是想標榜上京有多么多么了不起,但是治安問題肯定要比很多地方強硬,而且人口密集程度超出你想象,你覺得殺了人,隨隨便便找個角落一塞,又能隱瞞多久?為什么這兩天從來沒聽過類似新聞的報道?”
我咬著嘴皮呢喃:“城哥,我..我相信他..”
“因為啥?”連城不解的瞪眼注視我。
我深呼吸兩口道:“他救過我的命,要弄死我早就動手了,憑他的本事,單反我倆單獨相處,我都沒機會逃離?!?
“荒謬!”連城憤怒的訓斥:“干掉你只能讓頭狼公司和你那群兄弟陷入更大的瘋狂,任何一個組織都不會做出那么缺心眼的事情,可他的目的,如果只是掌握你和大部分人的罪證呢?”
我腦瓜子嗡的一下,從和車勇相識再到一個鐘頭前的所有畫面全都像是過電似的在我腦海中急速劃過。
“沒可能,絕對沒可能?!蔽已柿丝谕倌溃骸澳銢]和他接觸過,那家伙大大咧咧,屬于心比屁眼大的選手,雖然嘴上總是每句實話,但是對我們確實不薄,就在剛剛發(fā)生劇變的時候,他都不忘記把錢龍?zhí)呦萝?,先把他從整件事情摘出去。?
“沒心沒肺的人能當多面間諜?”連城不耐煩的打斷:“你是知道掃h辦的人全是傻子,還是認為你內(nèi)個便宜大舅哥王堂堂智商不在線?沒點真材實料,他憑什么忽悠的過這伙人?憑啥讓你發(fā)自肺腑的把他當成自家人,要知道他絕對算得上叛徒,如果不是你逼迫,他會主動向你承認自己身份么?明知道自己差點被人賣掉,你竟然還能選擇原諒,這是不是人家的本事?他在你這里可以這樣,在別家呢..”
“叮鈴鈴..”
話說到一半,連城的手機響了,他掃視一眼號碼,朝著我道:“你別覺得我在挑撥離間,自己仔細想想,我先接電話。”
說完,他按下接聽鍵:“怎么樣了兄弟,讓你打聽的事情有眉目沒?”
不知道那邊回復一句什么,連城的臉色驟然大變,馬上一邊拿脖頸夾住電話,一邊發(fā)動著車子:“行行行,我這就過去,待會你幫我們行個方便哈,以我兄弟的尿性絕對想親眼證實真?zhèn)?。?
掛斷電話后,連城將油門踩足,一邊撥動方向盤,一邊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車毀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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