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分,鵬城人民醫(yī)院的住院部里,我腳步輕盈的推開了陳曉所在的病房門。
功能齊全的單人病房里,楊暉收下一個叫剛子的小伙正碰著一碗紅糖水耐心的在喂陳曉。
看到我進屋,倆人趕忙打招呼。
“沒事兒,先喝著,今天流的血最少得吃十斤雞蛋才能補回來?!蔽覙泛呛堑恼{(diào)侃一句,隨即朝著剛子問:“小暉他們呢?”
“倆二哥一塊上巡捕局做筆錄了,其他人滿城遛捅了陳曉那倆逼養(yǎng)的?!眲傋拥吐暯忉專骸靶熣f是兩個十八九歲的毛孩子干的,我們調(diào)餐廳的監(jiān)控,當(dāng)時確實有兩個小孩兒在陳曉進廁所不到五分鐘出來的,十有八九就是那倆小崽子干的?!?
“不要緊吧你?”我點點腦袋,關(guān)切的坐到陳曉的旁邊。
“不礙事朗哥?!标悤悦Σ坏饋?,極其不自然的吞了口唾沫,隨即朝剛子道:“我待會再喝吧,有點撐得慌。”
剛子狐疑的看了眼陳曉,將湯碗放到床頭柜上。
“剛子,我煙落車里了,幫我拿下?!蔽覐亩道锾统鲕囪€匙遞給剛子。
剛子二話沒說,立即起身出門。
病房里,頓時只剩下我和陳曉倆人。
我看看他,他看看我,沉默幾秒鐘后,陳曉清了清嗓子開口:“朗哥,我沒什么大事兒,養(yǎng)幾天就能好,您不用掛念,早點回去歇著吧?!?
“剛剛我問過醫(yī)生,醫(yī)生說你的兩處刀口都屬于朝內(nèi),力度也不是特別大,不像是別人扎的,難為那倆莫名其妙替你背鍋的小孩兒了?!蔽叶似鸫差^柜上的湯碗,用小匙一下一下攪動,慢條斯理道:“炎夏人講究以形補形,就好比你明明流的是血,可偏偏得拿紅糖補,要說迷信吧,好像確實有點用,可要說都有效,似乎也沒什么太神奇的作用。”
“咕嚕嚕..”
陳曉喉結(jié)鼓動幾下,不自在的抽吸幾下鼻子。
“血可以拿糖補,這心得用什么補?”我舀了一匙糖水吹了幾下,然后送到陳瀟的嘴邊微笑。
陳曉下意識的把腦袋往后仰了幾公分,干澀的開口:“朗哥,我...”
“來,喝點水?!蔽疫鴾子炙偷剿淖爝?。
陳曉猶豫幾秒鐘,低頭“滋溜滋溜”把糖水吸入口中。
“兄弟啊,人生在世,肯定免不了受到各種各樣的誘惑,什么錢財、美色,這些玩意兒我都經(jīng)歷過,所以特別能理解觸手可及時候的那種渴望?!蔽矣忠艘簧鬃犹撬偷剿爝?,笑了笑道:“可世上的事兒,基本沒有等價的,比如你想要十塊錢,就必須得付出一百塊的辛苦,甭管啥事都一樣,包括出賣!”
“唰!”
陳曉猛然哆嗦一下,睜大眼睛看向我低喝:“朗哥我沒有出賣過你,更沒有出賣過公司,我可以對天發(fā)誓...”
瞅著情緒激動無比的他,我淡定的舉起手里的湯碗道:“不急,你慢慢說,我慢慢聽,剛子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因為我根本沒開車?!?
“我..”陳曉深呼吸兩口,慢慢打開話匣:“前段時間我回家看我爸,恰好碰到我一個高中同學(xué),當(dāng)時讀書時候,我們關(guān)系特別好,畢業(yè)以后,他去念的警校,現(xiàn)在在我們那兒做巡捕,見面以后,一塊喝了幾杯。”
我接茬道:“嗯,誰都有倆關(guān)系不錯又有本事的哥們,正常。”
“我老家是w.縣的,跟您和大哥、二哥老家離的特別近?!标悤酝铝丝跐釟?,繼續(xù)道:“多喝幾杯貓尿,我嘴巴就有點沒把住,跟他說了一下,我現(xiàn)在跟著您在鵬城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