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你的去吧,以前哪次不是我做你們看。”魏臣笑呵呵的推搡一下,抓起小蒲扇開始引火點炭。
我盯著那個正給狗剝皮的家伙注視幾秒后,拔腿徑直走了過去。
那人并沒有回頭,卻像是腦后生眼一般注意到臨近的我,慢悠悠的出聲:“應(yīng)該叫你朗哥,還是阿良呢?”
他說話的時候,肚子上的贅肉都跟著禁不住一陣亂顫。
我清了清嗓子道:“叫阿良吧大哥,在惠州我只是王良?!?
“哈哈,這聲大哥讓我有點受寵若驚吶?!彼D(zhuǎn)過來腦袋,手里的剔骨刀在陽光下泛著寒光,眼眸子里略過的一抹比刀尖還要森冷的銳芒,正是我一直冥思苦想究竟躲到什么地方去的武紹斌。
幾天沒見,武紹斌似乎滄桑了許多,頭發(fā)蓬松雜亂,腮邊和下巴頦上全是青色的胡茬,眼珠子里的紅血絲更是清晰可見。
“在阿良這里,你就是大哥?!蔽野櫫税櫛亲又貜?fù)一句。
“魏臣昨天跟我說過,人得信命,我覺得也是?!彼芰丝谛钡鹬臒熥?,鼻孔往外緩緩噴著白霧,將他整張臉完全隆重,聲音干啞道:“算命先生跟我說,今年我有場大坎,所以我一直活得小心翼翼,沒想到還是在你們身上應(yīng)驗了,臨收手時候,想要找兩個炮灰墊底,呵呵..”
“你的坎不是我們給的,其實你比誰都明白,從你第一天開始干這種買賣,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不過是遲早的問題。”我搖搖腦袋。
他怔了一怔,苦澀的縮了縮脖頸:“或許吧。”
對視幾眼后,我掏出煙盒,習慣性的自顧自的叼起一支,當看到他嘴邊的煙屁后,我又拿起一支遞給他,并且恭敬的掏出打火機替他點燃:“你在等我?”
“算是吧。”他沒有拒絕,使勁裹了口我遞上去的香煙,隨即“蹭”的一下將刀子插在旁邊散發(fā)著血腥味的狗身上,一屁股坐到旁邊的石凳子上,吞了口唾沫道:“我想過你肯定來路不一般,但沒算到魏臣也不簡單,看來你們對王春杰勢在必得啊?!?
我坐到他旁邊,刻意比他矮上半頭道:“既然什么都知道,為啥還不配合?!?
“想要垂死掙扎一下唄,順便看看你這聲大哥喊得真不真實?!彼麖椓藦棢熁?,昂頭望向海邊我嬉戲的那幾個兄弟,像是自自語,又像是講給我聽:“我活了三十多歲,聽過太多人喊大哥,也見過太多心甘情愿當小弟的,可始終分辨不出來真假,你說是不是很嘲諷?!?
“王春杰必須的倒下?!蔽乙е炱ご驍啵骸澳阍谕趿歼@兒絕對是大哥,這一點毋庸置疑,有什么訴求你直接點,能辦到的,我馬上拍板,辦不到的我竭盡全力?!?
“蚊子和老a?!蔽浣B斌不假思索道:“我從第一次給王春杰辦事就知道肯定會有這一天,但他們是無辜的,也不能說無辜,只能算是被我?guī)系馁\船,我這艘船馬上就要擱淺,總不能讓唯一跟著我的兩個舵手也全陪葬吧,第九處的承諾我信不過,如果你愿意答應(yīng)我,我可以馬上拿出所有罪證,并且出面指認?!?
我摸了摸鼻頭笑問:“為啥信得過我?”
“因為你夠壞夠狠?!蔽浣B斌務(wù)必坦然道:“心狠手辣的人對承諾都比較看重,能撐起頭狼這么大的攤子,你肯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我長嘆一聲:“你呢?不再垂死掙扎一下嗎?”
“不掙扎了,魚死網(wǎng)破沒意義,魚死了無非臭塊地,而網(wǎng)破了補補還能用?!蔽浣B斌重重搖頭:“你信嗎?給你們安排任務(wù)之前,我曾經(jīng)動過想法把你和魏臣全抓了,作為籌碼跟第九處交換,但最終還是他媽心軟了,你們沒犯任何錯,還一個勁口口聲聲喊我大哥,老a說我可能老了,我覺得,我也確實混不動了。”
“你沒老,只是潛意識里想要用最爺們的方式結(jié)束,大哥?!蔽揖玖司竞斫Y(jié)道:“這聲大哥不摻任何水分,我敬你重你,在山窮水盡的時候,仍舊思索如何讓自己兄弟先撤,你是不是個角色,我無權(quán)做出評論,可你絕對是個稱職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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