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我顫顫巍巍的被武紹斌的兩個馬仔攙扶著再次回到南灣度假酒店。
還是剛剛的那個包房里,不過這回滿桌子的生猛海鮮都已經(jīng)撤去,只余下幾道我叫不上名字的菜肴和一瓶包裝精美的洋酒,還有六七個生雞蛋。
我呲著牙豁子,臉上仍舊掛著大難不死的憤怒。
“來,喝點茶壓壓驚。”武紹斌捧著個造型古樸的茶壺,替我倒上半杯散發(fā)著熱氣的香茗,抿嘴淺笑:“正兒八經(jīng)的安溪鐵觀音,國供的,市面上絕對買不到?!?
嗅著沁人心脾的茶香,我稍稍平穩(wěn)幾分,昂頭看向他低喝:“我兄弟呢!”
“那小子跟你一樣,都挺有剛,我欣賞有剛的人?!蔽浣B斌很自然的坐到我旁邊,又給自己也倒上一杯茶,歪著脖頸道:“他身上有傷,我找私人醫(yī)生先幫他處理一下,不用急,你們很快會見面?!?
“哦?!蔽肄D(zhuǎn)動幾下眼珠子,也不嫌燙,直接抓起茶杯仰脖倒進口中,隨即吧咂兩下嘴巴,指了指桌上的四菜一湯輕笑:“你這歡迎儀式也未免太寒酸了吧?剛剛不還滿桌子雞鴨魚肉的嘛。”
“哈哈哈,大魚大肉是給手下吃的。”武紹斌昂脖一笑:“咱們自己肯定得吃的營養(yǎng)點,精細一點,粵省人吃飯習慣性先喝湯,這邊人也愛喝湯,基本都是煲湯高手,來吧,嘗嘗我親自煲的太史蛇羹?!?
聽到“蛇”字時候,我不自然的膈應了一下,在我的想象中那玩意兒那是食物,根本就是獵手,不過喝了一口后,卻又發(fā)現(xiàn)味道極其的鮮美,給人一種入口即化的滿足感。
“你親手煲的?”我喝了一大口,不可思議的發(fā)問。
“嗯,晚上去小廣場接你們的時候就已經(jīng)煲上了,準確的說這一桌子菜全是我做的。”武紹斌揚嘴笑了笑:“因為當時還不確定你的身份,所以只做了兩個人的量,來再試試這道清蒸河豚,河豚是當天從長江里捕捉過來空運到惠州的?!?
說著他,他又給我夾了一筷子類似魚肉的東西。
“這玩意兒有毒吧?”我皺了皺眉頭道:“我記得小時候看百家講壇里說,蘇東坡拼死吃河豚?!?
“哈哈,還挺有文化。”武紹斌再次咧嘴一笑,腮幫子兩旁的肥肉跟著一塊微顫:“本草綱目有云,味雖珍美,修治失法,為之殺人,有毒確實不假,但只要處理方法得當,不失為一道珍饈?!?
“死就死吧,反正炎夏人的胃百毒不侵,什么地溝油、雙氧水、耗子肉充羊腿?!蔽业钩橐豢跊鰵?,直接塞進嘴里大快朵頤,頗有股子慷慨就義的架勢。
他也夾了口菜,眨眨眼調(diào)侃:“還是個小憤青?”
“憤不憤能咋地,改變不了現(xiàn)狀,就湊合活著唄?!蔽易チ俗?cè)臉,自顧自的打開桌上那瓶洋酒,給自己續(xù)上一杯,晃了晃道:“來,我借花獻佛嘍,感謝你請我吃飯?!?
話音落下,我直接干了一大口。
“慢點喝,人頭馬的后勁不算大,但絕對比啤酒要烈。”他擺擺手,從桌上抓起一個生雞蛋,直接打進自己杯子里,隨即又倒上一點洋酒,輕輕搖晃幾下,似乎在攪拌均勻,微微舉起道:“我喜歡你的干勁和急智,手下也確實缺少真正的能工巧匠,既然你不喜歡國內(nèi)的氛圍,那就努力賺錢,將來定居海外?!?
剛剛我還疑惑,桌上為什么會有生雞蛋,合著是這家伙下酒用的。
我粗鄙的抓了抓胳肢窩獰聲道:“放貸收貸,要個雞毛的能工巧匠,膽大心黑手腕硬,足夠了?!?
“放貸收貸?”武紹斌重復一句,隨即搖頭道:“也對,外面人給我的標簽確實就是個不入流的下三濫,這樣挺好的,起碼不惹人眼球,慢慢來,今晚上你只是入門,過幾天我讓蚊子帶你看看咱們真正的事業(yè)。”
“事業(yè)?”我提高調(diào)門。
他重重點頭:“對,事業(yè)!”
“噠噠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