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里叼著煙卷,低頭直勾勾盯著鞋尖,心思早已經(jīng)飛到了九霄云外。
“呼..”李俊峰深呼吸兩口,坐到我旁邊,抬手在我大腿上拍打兩下,苦笑道:“你跟皇上從小玩到大的,肯定比我們所有人都了解他的脾氣,他就是心直口快,如果說忠心,咱家他排第二,沒人敢稱第一,羊城社會圈子流行一句話,想要碰你王朗一指頭,那得從錢龍的尸體上踏過去?!?
“我懂?!蔽页槲鼉煽跉恻c頭。
李俊峰接著道:“他就是最近一段時間被負(fù)能量壓的有點喘不過來氣,我和樂子來的晚,都快繃不住了,更別說他一直陪在你左右,況且這幾天咱們的損失確實有點慘重?!?
“我知道?!蔽覚C械的再次點點腦袋。
李俊峰再次拍了拍我大腿道:“三個孩子雖說沒什么大礙,可咱要是什么都不做,屬實有點不合適,我意思是不行就跟賀家的搞一下,不管輸贏,總不能弱了氣勢?!?
“不能戰(zhàn),戰(zhàn)不起?!蔽液敛华q豫的搖搖頭:“這事兒沒的商量?!?
“不是朗朗,我就不明白了,都已經(jīng)到這份上了,你還有啥可顧忌的?”李俊峰擰緊眉頭,不滿的注視我:“賀家不就是擱鵬城有點人脈圈嗎,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給丫突突了,我不信誰會咬著死理,非給他報仇,退一步講,就算咱失手,大不了撤離鵬城,前面的投資只當(dāng)是打水漂了,讓輝煌公司和賀家慢慢斗,分出來公母以后,咱再卷土重來,你要是怕出事,交給我來指揮?!?
我認(rèn)死理的搖搖頭拒絕:“不能戰(zhàn),至少現(xiàn)在不行?!?
“我..我操!服了,我真服你了?!崩羁》鍩o語的翹起大拇指道:“得,你是大哥,我們聽你的。我說咋辦咱咋辦吧,我從現(xiàn)在開始不表態(tài)了。”
見他明顯也有點情緒失控,我喘息一口道:“瘋子,在你的印象里,我是個什么樣的人?”
“以前的你如鷹似隼,不懼任何對手,可自從來鵬城以后,你開始變得畏手畏腳,我知道你比我們想的都多,你需要考慮的問題是我們都很少去琢磨的,我們這群起家的兄弟比誰都清楚你有多難?!崩羁》孱D了頓道:“可讓我不能釋然的是,咱家這群孩子已經(jīng)傷這樣了,竟然還不能讓你熱血重燃,我真有點看不懂現(xiàn)在的你了?!?
我抽了口氣,心情復(fù)雜的開口:“我不是沒熱血,只是覺得現(xiàn)在不到燃燒的時候,我很想跟你解釋清楚,但是一句兩句說不明白?!?
李俊峰怔怔注視我片刻后,無力的嘆了口氣:“唉..”
沉默幾分鐘后,我長吐一口濁氣道:“瘋子,你不能閑著,你還得再出去跑跑腿,眼下賀來肯定拿到了咱們偽造的桃園、富華兩村的拆遷改造通知書,通知書上有我讓錢龍杜撰出來的具體時間?!?
“嗯?!崩羁》鍚炛X袋點點頭。
“知道具體動工時間,賀來一定會圍繞這方面做文章?!蔽已毫丝跉獾溃骸岸鴦庸さ牡谝徊娇隙ㄊ切枰鸶模@就涉及到鏟車、大車的使用,而磊哥從羊城調(diào)派過來的那批車昨天被賀來設(shè)計堵在高速路外,根本進不來。”
李俊峰抿嘴回應(yīng)道:“我知道這事兒。”
“也就是說,咱們想開工還得用本地的鏟車、大車。”我壓低一點聲音道:“你要做的就是裝出來一副很著急的樣子聯(lián)系本地的車隊、車行老板,不過肯定沒什么結(jié)果。”
“啥意思?”李俊峰迷惑的反問:“既然你都算到?jīng)]結(jié)果了,我為啥還要多此一舉的走這一步?!?
“兄弟,不這么干,賀來怎么知道咱們黔驢技窮,他心里沒底,指定不會主動聯(lián)系我,只要他肯聯(lián)系我,那我的計劃就等于成功了一半?!蔽易笥铱戳丝?,湊到他耳邊道:“這事兒必須得做真做實,務(wù)必給人一種咱們在垂死掙扎的錯覺?!?
“那..”李俊峰張了張嘴巴,遲疑幾秒后:“你和皇上的事兒打算咋處理,那小子虎逼一個,氣上來的快、消散的也快,不過他肯定是心里堵得慌,不然肯定不會說出那些話,咱們混兄弟的,有今生沒來世,我覺得吧..”
“踏踏踏。”
這時候一陣腳步聲泛起,孟勝樂呼哧帶喘的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先是看了眼我倆,接著低喃:“虎逼皇上這回是真動怒了,剛剛直接打車去了機場,說要回鄂省給他老干爹養(yǎng)老送終,我特么說了一路好話,就是死活不帶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