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老婆現(xiàn)在咋樣了?”我愣了一下問。
“孩子痊愈了,我和我婆娘離婚了,因?yàn)槲腋杏X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個人,站在他們面前會抬不起頭?!弊T光輝咬著嘴皮道:“我不是在為自己辯解,我這樣的人死八回都不足為惜,可這個社會,吃人的難道只有我們嗎?”
“呵呵,我是一坨狗屎,你可能連狗屎都不如,不過我們都是狗的排泄物,狗一樣的人生狗一樣的活著?!蔽易猿暗膿u了搖腦袋道:“行了,不特么感春悲秋嘍,做好自己,盡可能活的像個人點(diǎn)吧。”
我倆就從診所門前,有一搭沒一搭的一直嘮到天黑。
夜幕降臨,譚光輝打車去蹲那個黃油仔的點(diǎn),我則和劉博生一塊將廖叔攙扶起來,招呼他吃了口飯,他歲數(shù)大了,一跪就是一整天,身體根本吃不消。
捱到晚上十一點(diǎn)多鐘的時候,譚光輝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黃油仔的落腳點(diǎn)。
“走吧?!蔽页鴦⒉┥土问逭姓惺帧?
我們仨開車直奔目的地,一間距離廖叔孩子學(xué)校很近的出租房。
到地方以后,黃油仔指了指身后的防盜門低聲道:“總共倆人,一男一女,應(yīng)該全喝醉了,剛才還聽屋里唱歌,這會兒估計(jì)全睡著了?!?
“哥們,這塊沒后門吧?”劉博生抽口氣問。
“沒有,就后面有個窗戶。”譚光輝篤定的點(diǎn)頭。
“成,你幫我們守著窗戶!”劉博生吐了口唾沫,隨即抬腿“嘭”的一腳將門踹開,從腰后摸出一把匕首就跑了進(jìn)去。
一居室的屋里面一片狼藉,臭襪子、大褲衩扔的哪哪都是,屋子正當(dāng)中擺著一張席夢思床墊,一個瘦瘦巴巴、**著上半身的年輕小伙正抱著個姑娘旁若無人的呼呼大睡,身上彌漫著沖天的酒味。
“草泥馬得,給我起來!”劉博生沖進(jìn)去,抬腿就是一腳踹在那個小伙的腦袋上,隨即又薅住他的頭發(fā),原地提溜起來,啪啪就是兩個響亮的大嘴巴子。
“誰呀你?”挨了兩耳光的小伙,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睡在他旁邊的女孩嚇得立馬拿旁邊的單子捂在胸前嗷嗷尖叫。
“叫你麻得叫!歲數(shù)不大,咋特么丁點(diǎn)臉皮不要呢?”劉博生鼓著眼珠子,表情兇狠的呵斥一句女孩,然后扭頭看向小伙厲喝:“你是黃油仔吧?”
“我是,你們是干什么的?”青年頓時間嚇得臉色慘白。
“我是你爹!”劉博生腳腕往下一勾,將黃油仔“咣”的一下絆摔在地上,然后又抬腿“咚咚”就是幾腳。
“博生,你先別動他,讓我問問?!绷问遄叱鋈耖_劉博生,眼圈泛紅的注視黃油仔:“你認(rèn)識我兒子廖勇嗎?”
黃油仔楞了幾秒鐘,隨即狂搖腦袋:“不認(rèn)識,你們找錯人了?!?
“師叔,你起來,我跟他好好聊聊!”劉博生轉(zhuǎn)動兩下脖頸,抓起旁邊的木椅“咣”的一下砸在黃油仔的身上,惡狠狠的咆哮:“來,我給你兩分鐘時間整理語?!?
“認(rèn)識,認(rèn)識..”黃油仔抱著腦袋慘嚎:“廖勇跟我弟弟發(fā)生過矛盾,他出事前的那天,我打過他一頓,但是他的死,真和我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我有人證得。”
劉博生氣急敗壞的舉起椅子,再次朝黃油仔連砸?guī)紫轮淞R:“人證,我特么讓你人證,好好特么跟我說!”
黃油仔滿臉是血的干嚎:“我真不知道廖勇是怎么死的..”
“算了博生?!绷问逋妻_劉博生,掏出手機(jī)按下110,哽咽的出聲:“孩子走的不明不白,我想讓警方給我一個說法,哪怕為了警示其他父母也好,不要再出現(xiàn)這種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慘劇了?!?
劉博生惱火的出聲:“師叔,這種事情得咱們自己查,警察..”
“我相信警方一定會給我們一個合適的交代!”廖叔擦抹一下淚眼婆娑的面頰,回頭看向那個嚇得六神無主的女孩道:“孩子,你還是學(xué)生吧?趕緊走吧,不然警察來了,你的名譽(yù)就徹底毀了,以后做什么事情想想父母,他們不容易。”
即便五臟六腑此刻已經(jīng)如火焚燒,廖叔這個可憐到極點(diǎn)的老人,終究還是愿意相信法律最公正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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