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看到一道高高瘦瘦的身影闖了進來,正是消失已久的大外甥蘇偉康,一段時間沒見著,這小子感覺比過去瘦了很多,穿件寬松的麻布短袍,腳踩方口布鞋似的僧侶靴。
臉上那抹稚氣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難以表的沉著和飽經(jīng)滄桑。
見到這貨,我由衷咧嘴笑出聲,張開雙臂挑逗:“哈哈,快!來讓舅抱抱,你咋這身打扮就回來了吶?造的跟特么乞丐似的?!?
“朗舅別亂講,我身上的衣服叫百衲衣,意為海納百川,鞋子叫戒靴,戒驕戒躁戒癲戒嗔?!碧K偉康像個小弟弟似的跟我熊抱在一起,隨即吧唧嘴囔囔:“現(xiàn)在咱家成規(guī)模了昂,連見你一面都得先通報,我舅和樂哥呢,又被你打發(fā)到哪深造了?”
我微微一頓,隨即開玩笑的招呼他坐下:“哎媽呀,出門一趟,詞匯量劇增吶,都知道深造啦?”
“那必須的,正兒八經(jīng)的哈佛畢業(yè)?!碧K偉康豁嘴憨笑:“哈爾濱佛學(xué)院知道不?我擱那邊呆了一禮拜呢,本來我想留在云南幫幫小胖砸,他非攆我回來,說是家里更需要人?!?
我錯愕的問道:“他給你攆回來的?”
“對唄,昨晚上他找到我,給了我張回來的車票,說啥讓我馬上啟程?!碧K偉康木訥的點點腦袋,環(huán)視一眼四周道:“辦公室整的太有樣了哈?!?
聽到蘇偉康說他是被張星宇趕回來的,我馬上明白了張星宇的意思,這貨是拿自己當(dāng)棋子,替我踩點對方究竟啥身份,而且他肯定也知道了山城是個啥情況。
“馬德,瘋子..”我低頭咒罵一句,一直以來我都知道張星宇做事不擇手段,只要能達成目的,他可以算計任何人,只是沒想到他連自己都不放過,給我整出這招“破釜沉舟”,如果我拿不住輝煌公司,那他和劉祥飛鐵定得駕鶴西游。
蘇偉康好奇寶寶似的繞著辦公室轉(zhuǎn)悠兩圈,再次雙手托在辦公桌上問我:“朗舅,你還沒告訴我,我舅和樂子哥他們呢?”
“云杰,你幫我大外甥整點吃的去。”我朝著杵在門口的李云杰擺擺手,隨即將辦公室的門合上,吸了吸鼻子說:“他倆進監(jiān)獄考社會大哥的文憑了,別雞八噘嘴,聽我給你說完..”
聽完我的話以后,蘇偉康沒想過去那樣暴躁的大喊大叫,反而微微顰眉沉默片刻后問:“那咱們接下來咋整?”
瞅著他的模樣,我滿意的昂頭道:“行啊,哈佛沒白呆,現(xiàn)在都有慧根了哈,照你的脾氣,不是應(yīng)該拎出來螺絲刀猛懟我兩下才正常嘛?!?
蘇偉康喉嚨聳動兩下淺笑:“這段時間,我去過山西的五臺山、浙江的普陀山、四川的峨眉山、安徽的九華山,之前還在大理雞足山的幾座小廟當(dāng)過一段時間的朝拜者,我記得最清楚的是在普陀山腳,我問一個同行的朝拜者,怎么樣戒驕戒躁,他讓我沿著九千九百九十九階石臺往上走,一步都不許多跨?!?
我點點腦袋問:“那特么多累啊,你試了?”
蘇偉康點點腦袋道:“開始確實做不到,總想一步跨出去兩三階,后來那個朝拜者告訴我,這樣根本沒任何效果,我又重新下山,照著他說的,一步一叩首的爬石階,等上山以后,我腦門子都磕青了,但同樣感覺放下了很多東西,隨后去的別的寺廟都照著這個方法做,然后就感覺每次上臺階好像都有不同的心理變化?!?
“厲害!”我立馬朝他翹起大拇指,這種事情不用親自干,用腦子想想都知道究竟有多枯燥和乏味。
說完以后,蘇偉康表情認(rèn)真的望向我問:“朗舅,你直接給我下命令就行,我需要干啥?”
“跟在我身邊吧?!蔽宜妓靼肷魏蠡貞?yīng)。
這兩天我會馬不停蹄的尋找李倬禹,相信他也一定也會瘋狂的伺機報復(fù)我,通過短暫的了解,我感覺李倬禹是個極其驕傲的人,驕傲的人有個通病,很難失敗,尤其是被一個他眼中的弱者擊敗。
如果沒什么意外的話,我猜他一定會癲狂,一定不甘心就此離開山城,他要用最原始的方法跟我搏命,最次也得給我拼的滿身是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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