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孫大志的角度來說,他其實是看不起我這樣的盲流子的,盡管他臉上總是笑容滿滿,說話的時候也很輕聲細語,但真笑和偽笑,正常人應(yīng)該都能分辨的出來。
原本我并沒打算管孫大志要錢,只是看到他臨時起意的,所以故意喊出去聊了一通。
我笑著問他:“小葉,你說如果你是孫大志此時會對我有種什么印象”
葉樂天沒好氣的嘟囔:“那還用說,絕對是鄙視你,剛才他跟我電話里說的可比這更難聽,認(rèn)為你就是盤不上席面的狗肉,朗朗我知道你最近很缺錢,但咱能不能稍微控制一點”
我齜牙笑道:“我就是希望他看不起我,越看不起越好,你說老虎會防備豬不在孫大志的心里,我就是頭貪小便宜的豬,我越不堪,他越不會防范,這樣咱們接下來想吃掉他的計劃就越簡單,對不對”
葉樂天沉默幾秒鐘后,嘆了口氣問:“昨晚上的事情搞的挺大的,最近你消停一段時間吧,對了,我一直沒顧上問你,你怎么跟金太陽那幫人混到一塊了”
我用早就想好的說辭敷衍他:“沒認(rèn)識你之前我在金太陽當(dāng)保安,我一個老鄉(xiāng)是程志遠的司機,昨天出事以后,我怕給你惹麻煩,沒敢隨便聯(lián)系你,就讓我老鄉(xiāng)幫著想想轍。”
葉樂天“哦”了一聲,隨即掛斷電話:“悠著點吧,金太陽公司那群人可不是啥善男信女?!?
放下手機后,我笑瞇瞇的走進靜姐店里,跟店里的幾個姑娘寒暄一陣子后,我把想聯(lián)系李俊峰的事兒偷偷跟靜姐暗示了一下,靜姐心領(lǐng)神會的拎著手機走了出去。
我倚在沙發(fā)上,邊撩騷兩個新來的小妹兒,邊給孟勝樂發(fā)信息,這時候許久未見的秀秀穿件純白色的齊臀小短裙,晃著水蛇腰走了進來,一看到我,她的柳葉彎眉瞬間挑起,掩嘴輕笑:“喲,稀客啊?!?
我好奇的問她:“前段時間我聽波波說,你不是準(zhǔn)備洗手了嘛?!?
秀秀很自然的坐在我旁邊,從我褲兜里掏出煙盒,給自家點上一支,輕飄飄的吐了口煙霧微笑:“洗手前不得多賺點生活費吶,這年頭結(jié)婚就像鬧著玩似的,誰也不知道究竟能走多久,萬一我哪天又被人踹了,總不至于流落街頭吧?!?
感覺出她心事重重,我輕聲問:“對這段婚姻沒把握啊”
秀秀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卷淺笑:“對哪段婚姻我其實都沒把握,男人全是喜新厭舊的動物,不同的是有資本的敢表現(xiàn)出來,沒資本的只能在心里窩著,我這個歲數(shù),其實什么都能看開?!?
我抽了口氣寬解她:“既然不喜歡,真沒必要勉強自己?!?
“現(xiàn)實生活哪來的那么多喜歡啊,愛啊,不信你待會去街上隨便薅兩個人問問,看看他們是不是跟深愛的人睡在一張床上?!毙阈銓⑹O碌陌虢?zé)熎?,表情滄桑的輕嘆:“人嘛,得過且過最快樂。”
“得過且過最快樂”我嘴唇蠕動,輕聲重復(fù)他剛才的話。
秀秀起身,往下拽了拽自己的裙邊,深吸一口氣說:“對唄,我現(xiàn)在也挺好的,找的男人是個小官官,衣食無憂,孩子也能多個爸爸關(guān)心,我愛不愛他是消失,他愛我愛孩子就好,過兩天介紹你們認(rèn)識,說不準(zhǔn)你們互相都能用上對方?!?
“他干啥的”我眨巴兩下眼睛問。
秀秀從手提包里拿出兩塊口香糖,遞給我一片,自己嚼一塊的苦笑:“他在國稅局上班,算個小主任吧,屬于那種特別渴望自己能爬上去的類型,看上他,可能因為他和我認(rèn)識時候的溫平特別像吧,你說我是不是特別賤,當(dāng)初差點在他手里沒了命,再找對象,竟然又一眼相中了個這樣的人,呵呵?!?
“”我無語的摸了摸下巴頦,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說。
這時候,靜姐從店外出來,擠眉弄眼的朝我招呼:“朗朗?!?
我朝秀秀笑了笑后,快步走出店子,靜姐把手機遞給我,低聲道:“你快點說,他那邊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