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愛卿,方才議著你的事呢,恰恰你就到了,還真是巧了。”東宮明德殿的書房中,太子蕭如海端坐在文案后頭,正跟侍立在身邊的方去惡,林鋒等幾名心腹小聲地議著事情,眼角的余光掃到了剛匆忙走進了書房的陳明遠父子倆,也沒等陳家父子上前見禮,這就先抬了下手笑著招呼了一聲。
“殿下恕罪,微臣來遲了,微臣來遲了。”陳明遠本就是一尋常人耳,壓根兒就猜不到太子殿下所議的是何等事情,加之心里頭這會兒正憂慮著馬政署的事情,心慌意亂之下,這便胡亂語地請起了罪來,著實很有些子牛頭不對馬嘴的意味在內(nèi)。
蕭如海自是清楚陳明遠不是啥棟梁之材,之所以始終寵信著,也就僅僅只是因著陳明遠的極度忠心罷了,此時見陳明遠連啥事都沒問,就先請起了罪來,心中頗覺好笑,這便含笑擺了下手道:“陳愛卿不必惶恐,來啊,給陳愛卿看座?!碧酉铝肆睿匀挥惺塘⒃跁恐械男』鹿賯兲砹隋\墩,恭請陳明遠就座。
“啟稟太子殿下,微臣之所以來遲,全是為了打探些消息,如今已可證實蕭家小三的馬確確實實是從燕西帶回來的,如今就關在城外頭的‘唐記商號’之馬圈里,好像還有幾十名項王府侍衛(wèi)在看守著?!标惷鬟h卜一坐定,便有些個迫不及待地獻起了寶來,緊趕著便將陳百濤打探出來的消息一口氣全都倒了出來。
“嗯,陳愛卿忠心可嘉,孤素來知曉?!笔捜绾5男那樗坪跎泻茫⑽匆蜿惷鬟h所不過是眾所周知的事實而有所不滿,寬慰了一句之后,這才出詢問道:“陳愛卿,孤想知道愛卿可有把握將小九擠出馬政署么?”
“這個”當著太子的面,陳明遠實在是不敢輕易打保票,遲疑了一下之后,吞吞吐吐地回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話,馬政署上下官吏大多是微臣使喚了多年的老人,應該不會聽蕭無畏那廝的指使才對?!?
“唔?!笔捜绾槿耸桥橙趿诵?,卻并不傻,一聽陳明遠這話,便知曉陳明遠并沒有絕對的把握能達成此事,這便不置可否地吭了一聲,微一皺眉,想了片刻之后,這才眉頭一揚,笑著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孤就不讓蕭無畏進馬政署好了?!?
“殿下放心,真要辦成此事,微臣豁出去這條老命也心甘情愿?!标惷鬟h并不知曉蕭如海心中所思之辦法究竟是怎么回事,誤以為太子跟陳百濤一個打算,是要準備動手襲擊“唐記商號”了的,心中雖震驚非常,可表起決心來,卻一點都不含糊。
“陳愛卿過慮了,沒那么嚴重?!笔捜绾R宦犼惷鬟h如此表決心,先是一愣,而后笑了起來道:“此番小九能從燕西販回了馬來,于國當是有功的,既然有功,自然該賞,那小九身為我天家子弟,雖說尚未到弱冠之年,可文武兼?zhèn)?,實是我朝之棟梁材也,封王尋常事耳,本宮正打算上本為小九請封,陳愛卿不妨也就此事上個本章好了?!?
“啊”陳明遠壓根兒就沒想到蕭如海竟然會打算這么做,一時間愣是搞不明白這一切究竟是咋回事兒,嘴一張,啊了一聲,老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好,妙計!”陳明遠發(fā)著傻,可其子陳百濤的腦瓜子卻靈得很,眼珠子一轉(zhuǎn)便已明了了蕭如海此的妙處,忍不住便叫起了好來。
“放肆,殿下面前哪有你胡的份,還不退下?!标惷鬟h雖兀自想不明白事情的關鍵之所在,可一見自家次子竟如此無禮地當眾叫好,登時便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瞪了陳百濤一眼,怒叱了一句,這才轉(zhuǎn)過頭來,滿臉子慚愧狀地對著蕭如海拱手為禮道:“犬子無禮,還望太子殿下海涵則個?!?
“不妨事?!标惏贊彩鞘捜绾5男母?,他自是不會計較陳百濤的失,反倒很是欣賞地看著陳百濤道:“百濤啊,爾既然說妙,那就出給爾父解惑一番好了。”
“是。”陳百濤恭敬地躬了下身子,應答了一聲,這才出解釋道:“按我朝律令,凡親王、郡王子封王者皆須就藩,以為國之屏障,如今蕭無畏既然有大功于國,自當分封屬地,若得如此,其必當離京,馬政署一事便可無憂矣?!?